话音未落,孙妈妈便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徐康顺着望了过去,好巧不巧,孙妈妈今日一身寻常妇人装扮,头发也是随意绾成了髻,没有半点出格的地方。
“她的装扮如何?孤瞧着街上的妇人大多都是这般,怎么徐大人就料定有异呢?”
“这……臣真不认得她,只是在画舫上见过两回,谈不上熟识,不知她为何装作认得臣。”
孙妈妈尖着嗓子道:“哎呦,徐大人别忘了,上个月在咱们承欢阁订了多少姑娘,唱曲儿的,摸牌的,床上伺候的,您偏好什么样的老身都能给您说出来!”
云霆突然在案上重重一拍,冷冷道:“徐康,你若是再负隅顽抗,孤就叫人将那些妓子都接来,一个一个辨认!”
“殿下。”徐康被逼无奈,咬了咬牙:“大凡江浙的男子哪有没去过画舫之地的?这算是什么稀奇的?您若是追查此事,说不准半个江浙的官员都有罪!”
梁将军见他这般云霆说话,重重推了他一把,云霆抬眸道:“江浙官员的做派如何,孤尚且不知,只是徐大人与见这位孙妈妈若只是为了寻花问柳,孤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你且老实交代,到底有什么隐情!”
终于问到了实处,徐康冷汗直流,看着孙妈妈这模样应当是都招了,云深分明说会料理好此事,却没想到还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他!
徐康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照实说,是以他横下心道:“殿下,臣不过是个寻常官吏,若是殿下想要冰敬,臣自然不敢不给,可您若是让这疯妇人给臣泼脏水,臣可绝不会依!”
“不要面皮的!”还没等众人反应,孙妈妈就扑了过去,指甲朝他脸上招呼:“从前年起,你在承欢阁做的事老娘一桩桩说出来都怕张不开嘴!”
“你敢!”徐康有些气短,毕竟这个孙妈妈知道不少内情,想要吓唬她,可孙妈妈并不畏惧:“新来的姑娘你哪个没沾过?就算是送去给旁人的,你也要先过过目,还有,那年死了的白兰可是从你床上拖下来的!”
云霆就在一旁听着,众目睽睽之下,徐康嘴唇都颤抖了起来:“胡说!不知所谓!”
“起来!”梁将军将二人隔开,将徐康拖了起来,看着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账,强忍住打他的冲动:“事到如今,还不准备同殿下交代吗?”
“本官是冤枉的,本官什么也没做,这疯妇人攀咬本官!”他形容疯狂,梁将军不得已,将他压在了柱子上:“老实点!”
云霆起身,行至他面前:“你若是还不肯招认,孤再让你见一个人。”
他发狂道:“放开!恭王殿下,您滥用私刑,扣押朝廷命官,此举于理不合!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只怕会怪罪您!放开!”
“来人,将明戒带进来!”
逆光之中,一个身形佝偻的男子被人推了进来,面上露出畏缩的神情:“见过殿下,见过……徐大人。”
完了。
徐康只觉如今什么都藏不住了,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再也没有力气抵抗,云霆松开他,重新坐回主位:“孙妈妈,明戒住持,你们将所知道的事一一交代出来,给这位徐大人听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