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不紧不慢道:“这实在是上天眷顾,有一位老大人告老还乡了,是以臣才能顶上这空缺。”
“呵,是告老还乡,还是被迫告老还乡,你们心里有数。”
宁景琰如今瞧见他这张脸就厌恶至极,拉了拉云霆的衣袖:“殿下,咱们别同这种人说话。”
“宁公子为何对在下这般敌对?”他浅笑道:“难不成是因为,我要迎娶汾阳……”
“住口!”
一只手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宁景琰面色通红,威胁道:“后头的字,你若是敢说下去,本公子拆了你。”
“那便拭目以待了。”张谦故意挑衅:“汾阳郡主生得貌美,在下一见倾心,可巧齐国公也愿意成了这段姻缘……”
“你!”
“景琰,放手。”
云霆的嗓音极为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宁景琰咬了咬牙,到底是松开了手。
“张吏司。”云霆上前道:“孤不喜欢张狂的人,若是你再贸然来到孤面前,做出自以为是的种种丑态,或者激怒景琰,你会后悔的。”
他语气极为轻描淡写,可出口的话却让人相信,他真的会说到做到,是以张谦略略收敛了些,对他行礼道:“是臣一时忘形,该罚,不如今日就邀请二位一道去王城之中的酒楼,权当是给宁公子赔罪了。”
“呸!”
宁景琰冷冷道:“你当本少爷八百辈子没吃过饭了?非要吃你那些东西?我告诉你张谦,汾阳的确是我的心头宝,你若是敢动她分毫,便是舍得这一身剐,本少爷也要杀了你。”
说完便匆匆而去,张谦叹了口气:“宁公子有才学,只是这气度上,照殿下差远了。”
云霆道:“你是在恭维本殿下?”
“这是实情,实情,恭王殿下素有战神的美名,年纪轻轻便已经封王,还有了如花美眷和子嗣,实在令人羡慕。”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处其实是什么吗?”
张谦一怔,随后道:“愿听恭王殿下赐教。”
“不自量力。”云霆眸光冷厉:“你以为,凭借你这般淡薄的力量,被云深和齐国公当成棋子,就有了机会飞黄腾达了?孤告诉你一句实话,在这王城里,旁人争斗,是因为他们输了,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你没有,孤的意思是,你输不起。”
“旁人输了不过是权势,钱财丢了,而你输了,可是要赔上命的。”
“云深选你,便是因着你一无所有,无牵无挂,有一日死了,也不会引起太大争论。”
一番话过后,张谦已经彻底怔住,他早就没了兴致,继续道:“还有,王妃是孤的人,孤不愿听旁人不怀好意地提及家眷,景琰是孤的人,你同他说话留神些,说不准也会惹怒了孤。”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人就已经走了,他立在空荡荡的台阶之上,秋风萧瑟,张谦身上阵阵发冷,突兀地笑了起来:“真是……真是可悲,在这些贵人眼里,我剩下的便只有这一条命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身上华丽的衣裳:“不过这又如何?押上了性命,赌得才会更拼尽全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