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里屋看看丫头片子醒了没。”
老头自觉多余,与其像木头一样杵在这里,还不如赶紧溜走,省的待会打起来殃及自身,于是他拎起石桌上的吃食,迅速撤离战场。
赵靖宇想说大爷我刚帮你揍了一顿你那未婚夫一顿,可到嘴边的话被老头一搅和又咽了回去,想想毕竟人家还是名义上元武宗亲赐的一对,打人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夜幕已悄然降临,不远处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掩映在少许乌云之后,或明或暗,犹如捉迷藏一样,个别繁星探出脑袋,在明亮的月光之中却是不起眼。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给黑暗的大地镀上了一层银色,打在人身上的一瞬间银光大作,美不胜收。
赵靖宇双手环胸,懒散的靠在一根柱子边,完颜如雪也和他这般姿势,靠在对面,只是手里正拿着赵靖宇买的一盒糕点,边吃边吧唧嘴,她底下的长椅上正放着半壶从老头那抢来的杏花酒。
两人长长的影子倒映在石板地上,却映出一个吃货。
完颜如雪豪放的吃相真不枉为军中女豪杰,大口喝酒大口吃东西。
赵靖宇颇为无语的摇头一笑,抬头瞧了眼如圆盘大小的月亮,思乡之情一时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苏轼那首水调歌头,嘴上不知不觉便吟诵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一曲作罢,却见完颜如雪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随即又露出一丝惊诧之色,刮目相看道:“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听得挺不错。”
“这是苏大爷的诗,怎么样很应景吧?”
完颜如雪却摇摇头,回了一句:“听不懂,作诗有什么用,你们梁朝人不都爱文,结果还不是被我们灭国了!”
“吟诗是一种意境,也是一种文化的象征,它确实没有实际用处,但不能代表它一无是处,你看历史上每个延续时间长的朝代它的文化都很繁荣,你不能以偏概全,送你八个字马治天下,文能安国!”
“马治天下,文能安国?”完颜如雪细细品味赵靖宇这八个字,想想也不无道理,但又不完全对。
看样子还是一知半解。
因为赵靖宇看她也就思考一会,继续开始吃着她的食物。
“你怎么说也是个郡主,吃东西有必要这么狼吞虎咽吗?”
“那我还是将军,有规定将军吃东西不能这样吃吗?”
完颜如雪的一句话让赵靖宇顿时无语,想起之前刚认识她时,一副冰霜美人的样子,高傲的不行,与现在的她完全判若两人,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吃相有失大雅,完颜如雪放下手中剩下的糕点,端起酒坛子喝了一口,然后抹抹嘴边的残渣,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后,她略显期待的问:“劫婚的事确定考虑好了?”
“你想过后果没,皇上的赐婚意义非同小可,一旦坐实,那就是欺君之罪。”赵靖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确定她的决心。
“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我会自己主动找皇上,承担所有罪责,我的远方不能被一层纱蒙住双眼。”
完颜如雪的这句话震撼了赵靖宇的内心,古往今来,子女的终身大事都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鲜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即使随自己的意,下场多是如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得不到家人的祝福。
完颜如雪是对传统思想发起挑战,这不和自己现在身处敌国,逆向而行的做法如出一辙?
况且自己要做搅屎棍,如果天下太平还怎么搅,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个绝佳的机会,既然能够撼动北元内部根基,何乐而不为?
“我答应你,但我需要整个婚礼的过程,细到你几点出发,经过哪里!”
“没问题!”
作者题外话:弹指流年,拂歌尘散,消瘦了思念轻触琴弦,如风之纤细,思念为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