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空洞的眼眶里活活流出来两行血泪,加上她这一身的破衣烂裳,当真跟活活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没什么两样了!

若是有可能,宁灼灼当真希望自己是那个索命的恶鬼。

把他们活活撕碎!

想起来之前自己不惜和爹爹闹翻都要嫁给宁王,如今落得个眼瞎的下场,宁灼灼觉得自己当真是咎由自取!

“宁灼灼,你要是再不把虎符交出来,本王倒是不介意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剥皮实草!”

“呵,没有。”饶是痛的像是被丢进煎锅里头煎了一遍,宁灼灼还是那般的硬气。

还是那句话——

不管宁家军的虎符到不到他的手上,她最后怎么死,还不是薛怀章一句话的事情。

她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哪里有蹦跶的资格!

薛怀章百般折磨自己,就是为了问出来那个能够掌控十万宁家军虎符的下落!

他想造反!

只可惜,没有。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薛怀章小人得志!

看着宁灼灼死犟,薛怀章放开曾莹莹,恼羞成怒的踹了宁灼灼的脑袋一脚!

连日的水米未进加上满身的伤,宁灼灼早就奄奄一息,她苦苦支撑良久,不过就是怕雪球回来找不到自己。

阿爹阿娘没了,阿兄也没了。

就连怀了三个月身孕的嫂嫂,都一块儿死在了乱军之中。

就连最后陪伴她的雪球,都死了。

苍天!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啊!

为什么好人不得好下场,偏偏要恶人横行霸道!

宁灼灼哭都哭不出来——她好恨!真的好恨!

恨她自己识人不清,恨她自己错把豺狼当做良人!

宁灼灼在心上无助的呐喊,眼下挨了一脚的她脑袋剧痛,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薛怀章拽住她的头发,突然跟发了疯似的把她的脑袋往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来回撞: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贱妇,你还是如此嘴硬!”

宁灼灼一口鲜血喷出,伴随着薛怀章的动作,地上那些细碎锋利的石子儿很快就扎进了宁灼灼脸上的伤口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曾莹莹突然大惊失色道:

“王爷、王爷……”

“人好像、好像死了……”

陷入狂怒的薛怀章总算是反应过来,但是他不信曾莹莹说的话。

他松开手,伸脚踹了好几下宁灼灼破败不堪的身子:

“贱人!别装了!”

“想要装死骗过本王,不可能!”

然而宁灼灼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没了气息。

外头一道惊雷炸响,撕裂了这灰沉沉的天空!

濒死的那一刻,过往种种皆从眼前经过。

她错了,错的离谱。

宁灼灼含怨发下血誓:

“薛怀章!若有来生!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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