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魔法治病的代价(1 / 1)

推开房门,男孩正在挣扎着想要自己坐起,马库斯太太急忙上前扶起了他。男孩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感到奇怪,但很快,他发现了跟在我们身后的维克多,兴奋不已地大叫道:“那只狗……就是那只狗!妈妈,你还记得这只狗吗?我想要带回家和我做朋友的那只狗,就是它!”

马库斯太太慈爱地看着这个单纯善良的儿子,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说:“它不是你上次看到的那只狗,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它是这位罗德里戈罗波兹医生的小助手。”

男孩困惑地看了看我,又盯着维克多端详了半天,皱着眉说道:“我没有看错,它就是上次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那只狗狗,就是它,我的朋友!”

“没想到这男孩的眼力这么厉害,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我呀。”维克多淡淡地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个男孩儿,说实话,我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天真可爱的家伙,他对维克多毫无保留的喜爱之情令人动容。时隔那么多天了,他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它,可见他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这只狗狗。

“好了,好了。杰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新医生,罗德里戈罗波兹先生。”马库斯太太向他介绍着。

这个男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撅着嘴不以为然地说:“又换了一个医生?好吧,最起码这个先生还没那么古板。”

“哦,杰克,不能这么没礼貌!”马库斯太太制止道。

“没关系,他一定是从小接受了太多医生的治疗,对医生那些难喝的药和痛苦的治疗手段产生了恐惧感,因而也会对医生产生不好的印象。虽然我是医生,但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我用最温和的语气和最真挚的笑容看着他们。

只见这个男孩病态的眼睛中闪现出了些许光泽。马库斯太太听到我如此善解人意的话很是感动。

我来到男孩身边,为他做起了检查,说实话,我根本看不出他倒底得的是什么病。

此时,维克多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病很复杂,如果按当今的医疗技术进行治疗,他活不过二十岁。不过,要是用魔法的话,他的病虽然可以治愈,但是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什么?”我脱口而出,一时竟忘了身边的这些人。

马库斯太太听到我的惊叫后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儿子的病没有希望了,脸色一下子如死人般苍白。

“呃……马库斯太太,您别紧张,我说的不是您的儿子。”我急忙解释道,尴尬地看了看维克多。之所以对他说的话反应这么大是因为我昨天刚刚用魔法为海伦治愈了旧疾,而今天就从维克多这里听到一个如此震惊的结论,用魔法治病还有“后遗症”?怪不得当初他死活不肯答应用魔法为海伦治病,原来另有隐情!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误解他,唉……突然觉得他……好可怜……

“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了,我不问了。你认真听着,继续假装为他检查身体,然后仔细听我说,我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维克多冷静地指挥着我。我又快速地进入角色,一本正经地为那男孩检查了起来。

“你听着,如果想用魔法让这个孩子康复,那我们必须用他的灵魂跟死神做交易。要知道,他的死期掌握在死神的手中。如果我们用魔法将他治愈,那么,他的寿命必然会延长,也就是说,我们改变了他的死期。对于我们的干预死神怎么会善罢甘休,于是,死神强行抛出了他的游戏规则,那就是,用魔法改变别人的寿命可以,但这个人死后的灵魂将由死神来处置,无论你生前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都不能按上帝的安排去升天堂或下地狱,也无法进入轮回,只能永远为死神卖命。这就是我一直强调的,我无法真正改变别人命运的真实原因。要知道,魔法看似无所不能,但它的威力终究还是受限于另一个世界的游戏规则,那就是人死后灵魂要去的那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生前死后都同样重要。一旦我们使用了这个魔法,那么无需死神出面告知,这个灵魂契约就会自动生效,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所以,我们最好想好了再做决定。”维克多将利弊悉数摆了出来,其实这是在让我替那个男孩做决定。

老天爷!西方世界的上帝跟死神倒底是个什么关系?倒底谁说了算?还有,这些西方人死后灵魂真的会由死神与上帝去做安排吗?这要是以前的我听维克多说什么死神,上帝的这些愚昧论调一定会嗤之以鼻,可现在,我深切地体会到他们对于死后能否上天堂有多么的看重,对于他们的信仰,如今的我,是怀着敬畏之心的。想到海伦因为我的无知而在默许的状态下将她的灵魂与死神做了这么可怕的一个交易,我倾刻间有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震惊,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千古罪人。如果我知道有这么一个契约存在的话,一定会事先征求她的意见,然后再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施魔法。可是现在木已成舟,我心中立刻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永远都不会把这个契约的事告诉海伦,让她安心享受健康幸福的人生,至于死后的事,就随它去吧,毕竟人生就是一个有得就有失的过程。

“该让你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打算现在就治好他,那我马上就可以施魔法。如果你想考虑一下那就找个借口先告辞,等想好了再来。”维克多给出了两个方案。

我为男孩做的检查终于停了下来,沉思片刻,我给自己找到了第三种方案。

我转过脸向马库斯太太征询道:“马库斯夫人,能否让我与您的孩子单独呆一小会儿,我想先和他聊几句,然后咱们再讨论如何进行治疗。”

马库斯太太点了点头,女仆也跟随她一起走出了房间,最后,轻轻地为我们关上了门。

小男孩仰着脸,困惑地看着我,我用尽可能温柔的笑容回应他的迷惘,然后轻轻地坐到了他的床边。

“您想跟我聊什么?关于我的病吗?”小男孩先开口问道。

“不,不聊你的病。咱们聊一聊……生和死。”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惊异于这个话题的沉重与唐突,希望没有吓到这个长年卧病在床的小家伙。虽然他已经十四岁了,但从小生病,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少年,所以,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既可爱又可怜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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