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艾米罗布萨特给你发来了请柬?”他倏然转过身,那张毛茸茸的狗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这神情太复杂了,有惊诧?犹豫?焦虑?紧张?总之,我完全预料不出他此时的情绪是会爆炸开来还是会凝固起来,只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她不是应该在艾塞克斯的乡下吗?难道……她来伦敦城了?”维克多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是的,她说是来看望她的丈夫的。现在正住在伦敦城的别墅里。”我快速地回答了他的疑问。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在哪儿都有别墅,想去哪儿住就去哪儿住。我跳下床,边穿衣服边等待他的决定。
“我们今天倒底去不去艾米罗布萨特的别墅?”
维克多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是害怕遇到罗伯特达德利吗?你现在的样子谁也不会认出来的。”我试图安慰他。
“不,我不是担心这个。”他忽然站到我面前,紧张地叮嘱道:“记住,无论谁提到宫廷画师维克多时,你都要让对方相信,你的堂弟出远门了,圣诞节也赶不回来了。明白了吗?”
“这是当然。除了托马斯警长,我们并没有把实情告诉任何人。这点你放心,我不会演砸的。”
维克多稍稍平静了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好吧,那我们尽量早点赶回来,去为艾米罗布萨特进行治疗。”
我与维克多匆匆吃过早饭后,便来到了昨天与年轻士兵约定好的地方。
这日晨雾极重,白茫茫中难辨方向,恍恍惚惚仿若置身仙境一般。我穿着艳丽的华服骑在这匹高大的白马之上,从浓雾中款款而来,俨然一个从童话世界走进现实的白马王子。可惜的是,正值寒冬,四周荒凉凄冷,除了白马,王子还有一只牧羊犬之外,便是各种萎靡的植物。
我们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些,在湿冷的清晨里欣赏着浓雾下的这个冬季,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怅惘。
年轻士兵出现的时候,雾气稍稍消散了一些。我们扬鞭急驰,在出城的大路上飞奔而去,只为了能节省一点时间。
雾气越来越淡,我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到达莫非尔伯爵的领地时,晨雾基本已经散去。站在一个相对较高的丘陵上,我们放眼望去,莫非尔伯爵的庄园不仅仅是恢宏,更多的是艺术与精巧。看来,真如托马斯警长所言,这个莫非尔伯爵,将自己的庄园打造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度假胜地。他对庄园的设计,绝对堪称专业而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