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经过了一场大雨,不过傍晚的时候天便放晴了。夜色袭来,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比往常显得更高更亮。风不大,但确实有云在动。偶尔有几朵乌云飘过,明月便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经过一场雨的洗礼,小镇上空气显得格外清新,但毕竟夜深,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偶尔能听到的,也是老鼠,或是蛙鸣声。
月下,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立在一个高楼的屋顶。月亮时而被遮住,时而又透出来。时隐时现的月光,铺在屋顶上这个人的身上。但没人知道他是谁,因为他全身裹着的是严严实实的夜行衣。能看见的,就是他的双眼,他的目光显得坚定,却又让人看着心生胆寒,好像他和所有人都有几分仇恨似的。
他好像在等些什么。
乌云又遮住了月亮。
渐渐地,乌云散去,月光又弥漫在整个小镇。那个高高的屋顶,自然更得月光的青睐。但不知是何时,那里又多出了五个人。
穿着夜行衣的人冷冷地道:“那个大人说这次可以闹得大一点,不过尽量不要伤害普通百姓。”
一个头发散乱的男子冷冷地道:“就算伤害了普通百姓又如何。”穿夜行衣的人望了他一眼,月光下,看不清他的皮肤如何,不过他脸上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条明显的疤痕。疤痕一直延到脖子内,被衣服挡住,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
另一个带着黑色帏帽的女子道:“我们替那位大人办事,即使伤了人,也是那人不走运。”她的声音清澈动听,但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她心狠手辣,仿佛对人的性命视为草木。
又一个男子恶巴巴地道:“听说上官博召开群众大会来追杀我们,不如我们先把他给杀了。”他说话时咬牙切齿,就像一头正要进食的猛兽一般。
另一个女子挑了挑自己的鬓发,妖娆地笑笑,道:“你们这些坏男人,就知道打打杀杀的,真没风度。”她的声音酥醉人心,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个又胖又矮的男子不停地咽口水,狰狞地道:“我好饿,我好想吃东西。”他与其他四个人不一样,因为他双手也着地,就一直在那里趴着。看上去,就像一只又胖又丑的癞蛤蟆一样。
穿夜行衣的人转过头去背对着他们,道:“你们自己量力而行,别让那位大人失望就好了。否则你们知道后果。”他的话仿佛牵动着五个人的心,他们五个人都回应道:“属下自当尽力而为。”
乌云又遮住了月亮,但片刻就散去。
而那个穿夜行衣的男子,片刻也消失在了屋顶。五个人相互望望,都露出了一丝冷笑。
镇上原本仅有的老鼠和蛙鸣声,此时也没有了。独留下的,是一些片刻即逝的鸡鸣狗叫声。
第二天一早,镇上所有的家禽和猫狗全都死去了,就像是被一场瘟疫席卷了一般。它们的死相十分凄惨,有的被撕开、有的被咬裂、有的被抓烂……
傲天终究还是一个人偷偷地前往龙门城。或是为了去群雄大会凑凑热闹,或是为了去见百里若雪,又或是只为了出去走走。不过他心里还是有所期待,毕竟这是一次毫无约束的旅程,他可以随心所欲,尽情地玩个痛快。
不过不久,他便又觉得无聊起来。傲天心想,若是师兄他们也在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无聊了。他又在想,师父发现他离开荆门,会不会为他而担心呢,不过毕竟自己走的时候留了纸条说明了情况,师父应该不会太着急。没有目的的旅程固然轻松,不过又显得无趣,一向放荡不拘的傲天这时候又感到一丝孤独。
东宫胜和穆丘良是前一日走的,不过他们行程应该不会太快,所以傲天也不能走得太快,以免被他们遇到。
傲天走得散漫,把剑横在后颈背,两只手搭着剑,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远处有一个酒家,酒家是露天的,前面排了几张桌子。傲天隐约看到一个壮汉在对另外一个人指指点点,还能听到一些壮汉训斥他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