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却是变作了柔和：“你应该是个男子才好，色诱这种事情用在身为太子的外身上，太不合适了。”虽然方寒夜没有真正经历过鱼水之欢，但也懂得自己需要顾全大局。修炼者自我克制的本领很高，只要不被欲望吞噬，这种把戏倒是很好破解。

慕容春雪以手拂面，果真又恢复俊逸公子面貌：“原来太子殿下好另外一口，是我失策了。”

方寒哑然失笑：“纵然是倾城国色，又怎能轻易动摇我的心？但你既然知道本太子心中所想，不攻心而攻欲，确实说下策。”

慕容春雪莞尔：“现在攻心还来得及么？”

方寒看向另一个房间，喃喃自语：“你妹妹是自愿的么？还是说你已经看出了什么？”

慕容春雪淡淡道：“我和秋泓自诞生那一日起就注定是牺牲者，你虽然没有接受，但六皇子却并非如此，这么说我的策略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种半坦率半狡黠的招式对太子殿下屡试不爽，方寒挠挠头，满脸窘迫：“所以我才不愿意跟心思缜密的女人打交道，我甚至在想，你该不会一开始就知道这招对我没用了吧？”

方洪那边恐怕已经中招了，方寒还没有厚颜无耻到用夜之左眸去偷窥到程度，好歹是个成年人，隔壁时不时传来的动静是什么他还是猜得到的。

慕容春雪虽然一副淡然模样，却也是面颊带上两片红云，“此地恐怕不太适合谈正事，不若换个安静些的地方再说，今晚夜色不错。”

“教主所言甚是……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

夜色如水。

朝圣城到夜晚十分宁静，但在平静海面之下却是汹涌的暗流。

慕容春雪看到这座城的时候总是心怀着又爱又恨的情绪，爱是因为她自小就在这里长大，已经有了故乡之情，恨是因为这里说佛门的领地，甚至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沦为佛门的傀儡。

“十五年前，佛门以佛谕之名，烧死十位不向佛门进贡的上位者，慕容家四人被波及。那一夜整个慕容府被大火吞噬，举族上下只逃出来一个老奴，和两个女童。”

“祁家三十六院，在短短三天内遭到疯狂屠戮，死伤惨重，最终隐姓埋名，在陆家到庇护之下苟延残喘。”

“西域柳家七大高手与佛门死战，无一生还。”

“金沙城三杰上佛陀山为天下英雄讨一个公道，第二天三个头颅北悬挂在佛门外，血腥味弥漫整座朝圣城。”

慕容春雪平静得诉说着那些腥风血雨，即便是方寒也听得触目惊心。

在西域，能够踏足蜕凡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高手了，这些强者都死在了佛门手中。

慕容春雪跟慕容秋泓，是已经消失来十五年的慕容家遗孤，在陆家、公羊家的扶持下，他们继承了风雨飘零的绿衣教，慕容春雪女扮男装，成为新教主，在这数年之中发起了好几次奇袭，給佛门带来了不少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