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暗月和他一起走过去。

那里有处火盆，周围有几个木桩做的凳子，方寒走过去坐下，耸了耸肩：“我无大碍，只是修炼时稍稍出了点意外，休息一下就好，不用担心。”

暗月上下打量一番方寒，似乎想看出后者不是在逞强，最后她笑了笑：“太子哥哥，这次可是大大的露了脸啊！”

摆摆手，方寒不在意道：“打个蜕凡境差点累死，这样也叫露脸？”

笑了笑，暗月打趣道：“太过谦虚就是骄傲哦！”

方寒哈哈一笑，然后看向四周，摇了摇头：“这一战，死了很多人吧！”

暗月点点头：“九百八十六名兵卒战死，另有三百四十二名兵卒重伤至残，剩下还有四千余轻伤，战前我准备的伤药还是不够，死者中有一些是因后来抢救不及时！”

说到这里，少女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伸出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按了一下，方寒安慰道：“战争就是这样，我们能做的只能尽量避免更大的伤亡，想要一人不死，那就不是战争了！”

暗月白了方寒一眼，不着痕迹的躲开后者大手：“太子哥哥，你对接下来的战事可有看法？”

方寒摇摇头：“我能有什么看法？歪点子的确有一些，局部战场指挥我也自认不差，可要说到战略大局观，还是不要乱发表意见的好，那只会害死我们英勇的将士们！”

看着方寒，暗月突然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道：“义父说，这一次的伤亡指标是一半！”

瞳孔收缩了一下，方寒知道意味着什么。

三十万南征军中，只有不到三万是真正精锐，皇家禁卫军和紫衣神策军，已是大乾最后能拿得出手的部队。

这一次南征不仅仅要震慑宵同样也是为了练兵。

再多的训练，也不及战场上真刀真枪的一次经历，没经历过血与火浇筑的士兵，是永远成长不起来。

方天河将南疆之战当成一把大锤，要为大乾锻打出十万精锐之师。

代价，就是同样数量的伤亡。

而这，是为守护大乾数百万国民所必需的牺牲。

“慈不掌兵，慈不掌兵啊！”方寒吐出一口气，心中有些压抑。

暗月长长的睫毛眨动一下，不由赞道：“好个慈不掌兵，太子哥哥倒看得通透。那暗月换个问题吧，如果太子哥哥是南疆妖王，接下来会怎么做？”

对此自然是有想法，方寒道：“如果我是剩下那十一个南疆妖王，我会收缩兵力避战！”

暗月哦了一声：“何故？”

“厌火的出现，证明我们之前的一个推论，大乾朝堂上定有高级别的妖族内奸，倘若不是，至少也存在一个通敌卖国之徒。妖族如此作为，布局良久，自然不可能只是想吃掉大乾一部分。”

“他们的目的恐怕是灭掉大乾，吞并大乾国土，从此妖行天下。南疆的确适合妖族生存，却并不适合妖族发展壮大。妖族的确比人类更有力量，不过在发展力方面上，他们落后实在太多。”

“如果妖王们的野心，不仅仅偏安一隅称王称霸的话，他们想要做的一切，就是建立自己的妖国！”

暗月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道：“他们要学群仙国，自立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