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襄的手，触碰到了棺椁中的少女的脸颊。

一股冰凉的触感顿时从陆襄的指尖传来。

少女脸颊的肌肤如同白脂一般光滑柔软，触碰到上面的感觉就像是伸手摸到了一块冰凉的玉石一般。

但很显然，陆襄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名少女这样美好的肌肤上面，当他触碰到这名少女的脸颊的一瞬间，他眼中的那一抹金色光芒顿时闪烁了一下。

这闪烁也只有一下，甚至若是不仔细看的话都不会发现陆襄的眼中出现的变化。

但就在这一瞬间，陆襄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思维的速度是无限的，即便是用陆襄的神速相比，也断然是比不上思维的速度的。

仅仅只是这一瞬间，陆襄就已经过完了好几个人的一生。

当然，这几个人的一生其实也并不长，毕竟她们也年仅十四五岁就被送入了行宫中，便是人数再多，她们的一生也不过一百来年而已。

将手缓缓收回，陆襄此时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在听到了白雎翎讲述的故事，并且知道了诡境的主人就是这些少女之后，陆襄对于她们的命运其实就已经有些猜测了。

但是现在看来，即便是他的猜测，也过于保守了。

尽管陆襄现在的情绪受到了黄衣之王的影响变得冷漠了不少，但是在见到了这些少女的记忆之后，陆襄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身体中的力量释放出来。

可释放出来之后呢？他已经没有了目标了，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人早已经消磨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或许汗青之上会有他们的留名，但那也是陆襄绝对不可能接触得到的了。

深吸了一口气，陆襄退后了一步，将自己踩着的那个龙种给提溜了起来。

白雎翎和女皇小姐见着陆襄脸上有些阴沉的表情，此时也已经意识到了陆襄刚才做了什么事情。

陆襄拥有可以看到鬼魂的记忆的能力，这一点你是大家都知晓的，只是刚才陆襄突然说到这件事情，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而现在，显然陆襄已经掌握了他们想要的结果了——有关那些少女们的秘密，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添头而已。

不等着白雎翎和女皇小姐主动询问，陆襄就盯着棺椁中的少女，主动说道：“原来说到底，你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完全是属于人祸的。”

陆襄像是在给棺椁中的那名少女说着这些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但是他的这些话，仿佛是提醒了白雎翎和女皇小姐两人，这名少女奇怪的模样。

她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名少女到底叫什么，或者说，在经历了这样的“杂糅”之后，少女的名字也难以寻找了。

或许陆襄知道，但或许就连陆襄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少女的名字说出来。

因为她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他们看到的这名少女身上不同的肢体也不过是一个展现而已，天知道在这名少女的躯体之中，到底蕴藏着多少人的部分。

在静默之中，陆襄又继续说道：“这是一种肉体的改造方式，但是作为受害者，即便是这些姑娘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从当年在锦官城附近建立起那座行宫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执行了。

“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改造这些少女们，将她们制造成为一个最合适的‘培养皿’，用她们的肢体、鲜血和痛苦来养育她们腹中的那个龙种。”

陆襄的声音有些低沉，尽管此时他的情绪受到黄衣之王的力量影响并不会出现太大的波动，但是在“亲眼”看到了这些少女们的记忆之后，他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白雎翎和女皇小姐也低沉了下来，她们两个尽管没有像陆襄那样亲眼看见她们的记忆，但是却比陆襄有着更强的共情能力，当听到陆襄所说的那些事情，她们两个也因为少女们的故事而愤怒起来了。

仿佛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白雎翎看向了陆襄手中的龙种，问道：“那陆襄，这个龙种又是怎么回事呢？”

“龙种么……”陆襄低声沉吟了片刻，好像是在组织语言一般，随后才说道，“这个东西很复杂，你们可以理解为某种基因改造的结果。”

“基因改造？”白雎翎和女皇小姐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其实也不怪她们这样惊讶，她们确实是见过了不少事情了，但是和这龙种有关的时代，可是那几百年前啊！

几百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基因改造”这种东西了？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朝前了？

而看着白雎翎和女皇小姐两人的表情，陆襄好像也明白了她们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说你们可以理解为基因改造，并不是说这就是基因改造的产物。

“这个东西本身就不是什么婴儿，而是用人与怪物的基因融合而成——因为这个龙种是在这些少女的腹中孕育出来的，所以他也就出现了人的特征，但是归根结底，这还是一种怪物。”

白雎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陆襄手中的龙种，下意识说道：“怪物……我还以为这个龙种原本是一个孩子，只是得到了某种……奇怪的力量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而且这个名字，也会让人觉得，这个龙种孕育出来，是过去的那个皇帝为了创造出一个继承人所以才……”

“并非是如此。”陆襄摇摇头，打断了白雎翎的话，“事实上，这个龙种被孕育出来，也是为了给那个皇帝一线生机——长生不老的诱惑，不管是对谁都是非常巨大的。

“不过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个龙种的孕育时间，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龙种也远远没有成长起来，是不会存在那种玄妙的效果的。

“若是按照那些人原本的目标来看，就算是现在的龙种，也不过是一个半成品而已，最多可以令人强身健体而已。”

听着陆襄在说的这些话，白雎翎和女皇小姐的心里面顿时就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别看刚才这个龙种破开那名少女的腹部冲天而起的模样，归根结底，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这龙种也仅仅只是一个补品而已。

没错，补品，就像是现在老人家们用的保健品一般，这龙种也是同样的功效。

只是相较于保健品来说，这龙种的功效实在是强大了不少。

女皇小姐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陆襄手中的龙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