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法僧听到这话后便皱眉说道,心里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
“那便是借城主人头一用,为我父子壮行!”
林嘉讲到这里,突然抽出身侧佩刀,入前便直插郑法僧胸膛。
与此同时,林盛也低呼道:“杀!”说话间,他们父子部众各自持刀在手,瞬时间便将郑法僧几名随从亲兵砍杀当场,并又在郑法僧身上摸索一番,将其城主符令信物尽皆搜出带上,然后才出城而去。
此时,先一步出城的守军精锐们见到东西两处城门之间火起,也只道行动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当见到林盛父子到来时同样不疑有他,当即便各自捉刀在手,跟随在这对父子并其部曲们身后,瞧瞧向敌方营垒靠近过去。
途中林盛指使儿子引部分开行动,他自己引领精兵暂且藏匿起来,儿子则引众直向敌军壕沟营栅附近摸去观望其军虚实。
此时的柏亭城外西魏军营中,也是一派如临大敌的景象。因恐敌军直冲营禁,为数不多的精锐部伍都被调集在了营门正前方列阵待敌,至于其他蛮兵营垒中,则只是严令他们不得逾越营防,安心守在自己营中即可。
营栅内,李雅率着十多名令卒向诸营传递军令,对于其他少壮亲信们营前列阵待战而他却被当作脚力和传话筒使用这件事,他心中是甚感不忿的:那些人又比他强在哪里?大家不都是一营的马夫!
他心内正自忿忿,突然听到营栅外传来奇异的声响,转头发现其他随员们也有察觉,便抬手作噤声状,然后留下手持火把的带领几人往另一方向去,而他则与其他人悄悄摸到营栅附近,确定声音来源后才陡地抽刀厉呼道:“何方蟊贼,速速滚出来!此间十架大弩已经指住你等,若敢妄动,必将你等钉死此间!”
“将军且慢,请饶命!某等乃是城中向义之徒,越城来投,今有城主郑法僧首级、符令于此,请将军验明纳降!”
林嘉举起两手从藏身地中走了出来,其颈上便悬挂着裹着郑法僧首级的包裹,张开两手示意自身无害,这才缓缓向营栅位置走去。
李雅听到这话后不免一愣,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而此时林嘉已经接近营栅数丈之内,他便又故作老成的低声喝令道:“双手背后!把那首级信物抛入栅内来!好小子,我在军中是有鹰眼之誉,敢作什么鬼祟手脚,定叫你有来无回!”
林嘉闻言连忙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可再想完成下一个动作时却有些犯难,于是便又连忙说道:“禀告将军,某等降人乃是故贺拔公旧部,与归部李大将军甚有渊源,归义心诚,请将军勿疑,准我两手奉上敌城城主首级。”
“呃,那你便递过来吧!”
李雅刚说完这话,顿时便有一腥臭包裹被从栅栏外抛入进来,直接砸在了他的脸庞上,他强忍作呕之欲,急不可耐的让随从查验真伪,又是一番折腾,等到确认之后,他这才着员在栅墙上开出一个小口,让林嘉等侧身挤入进来之后便作缴械。
此时的营门前阵列待战的众将士们见敌城中只是大张旗鼓,却无见人马出战,一时间也不免有些焦躁,但是营内尚未响起鸣金声,只能继续阵列等待下去。
与此同时,李雅早将林嘉一行引入中军大帐之中,交由此间主将史静审问其众归降始末与细则,待到确定此事真实无疑后,史静也不由得面露喜色,在对林嘉安抚赞扬一番后,又望着李雅说道:“你能招引义士归营,亦是大功一桩啊!”
李雅听到这话自是欣喜不已,忙不迭入前说道:“请问将军,末将此功能加开府否?”
史静闻言后便忍不住白了这小子一眼,你看我像开府不?净说废话,哪天你也在战场上把咱大将军捞回来再说!
因得降人相助,不只杀掉了柏亭城主来投,更将城中虚实尽告,迟恐生变,史静也顾不上再搭理那官瘾不小的李雅,当即便将几名重要将领召入帐内来,商讨攻夺柏亭城一事。
营外阵列将士鸣金收兵,同为阵中一员的若干凤在回到营中后,便见李雅这小子站在中军大帐前龇牙咧嘴的做鬼脸,脸上似乎还有些血迹,于是便走上去问道:“你小子发什么癫?”
李雅听到他声音本来下意识笑脸相迎,但很快便两眼一转、神情也跟着发生了变化,扬起两个鼻孔冲着若干凤哼了一声:“达摩你充阵多日,知否敌将血是何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