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敌卒正当前路,贺若弼大吼一声然后便抡起手中战刀劈向对方,那敌卒挥刀来作格挡,手中战刀都直接被贺若弼斩飞,旋即仍然劲力十足的刀锋便直接侧向刨开敌卒肋腹,腹中血水脏器直接喷溅贺若弼满身。
「啊、啊……」
贺若弼有些忙乱的想要甩出身上污物,便来不及迎战另一名反身杀来的敌卒,眼见对方战刀也向自己当胸劈来,仓皇间只能向后仰倒,正逢身后一名部卒射杀这名敌卒,然后冲上来望着满身血污仰躺在地的贺若弼疾声发问道:「阿郎受伤没有?」
「没、没有罢……」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生死,多多少少有些挑战少年的承受力,贺若弼言语有些迟钝,在卫兵搀扶下站起身来,低头看看身上血污,直接抓起一把血水拍在脸上以示不惊,哇哇大叫两声,然后捡起一张敌卒遗落的骑弓,跟着卒众们游遁在战场外,频频引弓射向敌卒,不再叫嚣好男儿应当如何。
贺若敦虽只几十徒众,但凭着这有利地形以逸待劳之下,竟然杀溃了敌军上千人马。尤其是随着敌卒溃退到了战马队伍之中,使得这些战马也受惊奔逃起来,顿时便让这溃败之势越发难收,众多的齐军人马在山道间完全的溃散开来。
杀散敌众之后,贺若敦也并没有继续扩大追击范围,而是带领部众们就近抓捕了几十名敌军士卒,逐一加以审问。
部众们还在审问俘虏的时候,贺若弼也和其他射手们入前汇合,贺若敦见到儿子满身满脸的血水,当即便忍不住翻一个白眼,抬手给了一巴掌并训斥道:「入阵杀敌尤重威势,似你这般生剥翻皮的豚狗,仿佛入阵寻死,能惊慑谁人!」
将门家教就是这么朴实无华,贺若弼兴奋过后本就疲惫,被老子一巴掌抽的原地转了半个圈,还自呵呵傻笑炫耀道:「阿耶,我初经阵仗便杀数人,是否英雄?」
贺若敦没有再搭理儿子的炫耀,转头吩咐部众们打扫战场,自己则亲自去审问一干俘虏,首先需要确定的当然是他们现在所处方位,而后才是敌军的各种军情。
通过对这些战俘的审问,贺若敦才知他们一行昨天虽然迷路,但在千里径中却是溜达出了不短的距离,当下位置距离南面出口还有将近二十里的路程。
最让贺若敦感到惊喜的,则就是这些战俘所交代的敌情,原来对面的齐军还没有大举南来,晋阳眼下要比他们之前所预想的还要更加的空虚,南来交战的仅仅只有其国白水王侯莫陈相所率领的几千人马。
「贼势既然虚弱,自当奋勇进取!」
当了解到对面敌军实力不强的时候,贺若敦顿时变得振奋起来,晋阳城他自然不敢前往袭扰,可是近在山岭北端的介休城却可以进袭一番,既能干扰打断敌军针对雀鼠谷的反攻,又能惊扰一下敌境腹地。
一念及此,他便着令部众们整治餐食,用缴获的敌军物资填饱肚子,并且搜集尚可驱用的战马以及甲杖等器械。千里径道路中自然难以策马奔驰,可是北去出了山岭范围,在敌境当中自然越多坐骑备用越能快速转移。
「赶紧用食,吃完滚去南面报信,引领援军北来接应老子!」
贺若敦对儿子虽然不溺爱,但这么危险的任务也不会带着儿子同往,毕竟这半大小子也难当
人用,于是便催促贺若弼赶紧填饱肚子去接引援军,而自己则就率领四十多名部众,押着一部分俘虏当即便向北出发,按照路程傍晚时分便可行出千里径并进入敌境之中。
贺若弼刚因经历一场战斗而满腔血性,听到父亲竟然不肯带自己前往,心中自是有些失落,但也不敢任性,只能一边吞咽着粟饭一边望着父亲小声道:「阿耶千万要小心,儿一定尽快招引援军北行接应!」
不过贺若弼也没有失落太久,此间父子分别之后,贺若弼和几名部卒刚押着两名作为向导的俘虏南去数里,便遇上了因为他们彻夜未归而天还没亮便入山寻找的部众,贺若弼自是欣喜不已,忙不迭引着这几百卒员沿父亲北去道路追去,另遣别员南去返回营地报告消息。
山道外的鸡栖原上,高乐在得知贺若敦率军赶来后,昨晚便赶来准备相见商讨军机,结果却被告知贺若敦外出巡视未归,清晨再来才知是彻夜未归,心里明白这货多半是在山中迷路了,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可是当上午消息再传来时,已经是贺若敦引部向北面的介休城杀去了。高乐也来不及感叹贺若敦这狗屎运,在了解到对面敌情虚实之后,当即便也返回雀鼠谷中,安排部众发起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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