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赖尔微微沉默:“两年内大概死去了几千人,有些是因为不加节制挖矿死的,有些是......被羞辱致死的。”
他看着那些许的尸体:“人死了之后,他们就用他们的尸体去喂狗。”
“这些是最近才死去的,所以尸体才能够留存下来。”
穆赖尔望着那熊熊的火光,声音中带着沙哑,他默默地念诵着什么东西,似乎是来夷族内的一些经文。
............
总督府
陈珂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的人,除却王阚德之外,其他人都在用心的考试。
考试已经进行了一个半多时辰了,也就是三个小时。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还有半个时辰,这场考核就要结束了。
陈珂站了起来,背着手。
坐了一上午,他坐的整个嵴背都是疼的,腰也是难受,现在站起来活动活动,顺带看一看这些人的考核试卷。
当然,上午的考核并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按照综合成绩来算的话,上午的这一门治国顶多在总成绩中占据四成甚至三成。
下午的民生才是最为重要的。
陈珂的嘴角挑起来些许微微嘲讽的笑容,一门民生,就可以考核到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用心的做官了。
正想着的时候,王贲的身影从外面急匆匆的来了,神色中带着凝肃,身上带着些许血腥味。
这血腥味在这平静的、充斥着宁静安详的空气中十分明显。
王阚德本来就思绪混乱,如今就更是混乱了。
他直接抬起头,看着王贲,似乎从王贲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股的血气,以及自家族人身上的鲜血。
他似乎看到了矿洞被发现,而后矿洞中的所有人被救出来。
王阚德看到了一片血雨腥风,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看到了一片废墟。
他闭上眼睛,一滴泪落下。
不知道是懊悔还是悔恨,不知道是在悔恨什么。
陈珂一斜眼,看到了王阚德的表情神色、以及这滴眼泪。
他嗤笑一声:“在我面前演戏,真的是鲁班门前弄大斧,鳄鱼的眼泪罢了。”
陈珂摇了摇头,看着王贲说道:“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令你这么生气。”
王贲强忍着怒气将自己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他所生气的其实在于那些铁矿。
只有一点点是针对那些死在矿洞中的贫民的。
但陈珂不同。
陈珂听到这些之后,心中所想的并不是那些铁矿,并不是王阚德妄图谋逆,并不是王阚德锻造兵器。
而是那些人。
几千人的命,在王阚德的眼里就这么的不值钱。
陈珂并不是什么圣母,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单单只是一个因为淳于越被牵连死的人,就足足有七八百人。
而儒家、六国遗贵等,其实也可以算做是死在他手里的。
那些在会稽郡城外死在连发弩、攻城弩之下的人,其实也可以算作是因为陈珂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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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是他协助修该秦律,将连坐从行伍更改成族人、血亲的事情了。
行伍一般只有五到十人,这样死也就是死五个、十个。
可改成族人、血亲......那就是几十几十、几百几百的死了。
但.....
那和这些不一样。
这些是完全的普通人,只是时运不好被拐子卖到了这里,甚至还有一些本来是平民,结果被王阚德直接活绑到矿洞中的。
陈珂心中的怒火勃发,他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
似乎能够从王贲的描述中,看到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一样。
“曾!”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如同夜影游宏,王贲腰间的长剑便直接被陈珂拔了出来!
众人愕然,抬起头望着那怒火喷发的陈珂,心中疑惑。
王阚德手一抖,一滴墨汁落在纸张上,渲染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下一刻,陈珂已经是走到了王阚德的身前,手中长剑直接架在了王阚德的脖子上!
“王阚德!你好大的胆子!”
陈珂咬牙切齿,声音中带着愤怒。
如今的他尚存一丝理智,知道对于王阚德这种人,这种身份来说,死一两千个黔首真的不算什么。
大不了赔钱。
可在陈珂看来,此罪难消!
更何况,秦律之上也有记载,杀人者,斩,枭首示众。
他怒视王阚德。
“私自开凿铁矿,私自锻造兵器,因以及思念害数千人性命,更是意图谋反。”
“王阚德,你有几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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