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场的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有些官员整个全然傻眼了。
这是什么?
为何要考这些?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考核,这些题目看起来也是稀奇古怪。
陈珂微微一笑,听着入耳的小声抱怨,语气含笑的说道:“诸位对本官出的卷子,有什么不满?”
“可以尽情的说出来嘛。”
“大声的说出来,本督不会怎么着你们的。”
这话音刚落地,在场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最后还是姜若昂先开口了。
“总督的这份卷子,十分新奇,但难度却不大。”
他环视着四周,望着那些方才开口小声议论的人:“此时议论的人,在我看来,绝对是不曾好好治理地方的。”
姜若昂冷笑一声:“连我这个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的人,都能够写出来答桉,难道你们写不出来?”
他的声音和眼神中都是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我治下的县令,若有答不出来的、亦或者答得错漏太多的,便在考核之后等着我吧!”
满满的威胁之意。
霍实也是紧跟着说道:“姜郡守说的正是如此。”
他微微一笑:“总督,开始考核吧。”
而等到陈珂宣布了开始之后,众人便开始考核了。
扶苏拿着一张卷子,坐在陈珂的旁边,仔仔细细的看着,脸上带着些许惊叹的神色。
其实这一张卷子没有什么难度,也没有什么别的花样,就是一张在陈珂看来普普通通的卷子。
卷子上有选择、有填空,还有几道简答题。
所有的题目都围绕着“民生”去出的。
比如治下的百姓有多少,田地有多少,年产量多少,郡县之下一年的税收是多少。
这个题目是一样的,但是每个人的答桉却是完全不同的。
而这些完全涉及到民生的问题,才是这些人惊讶的根本原因,因为很多人准备的是策论。
他们以为,这一场考核只会考如何治国、如何治民。
考对于家国大事局势的判断,考对于大秦的未来。
但,陈珂偏偏没有出这些题。
因为他知道,在朝廷之中的官员们,可以主要涉及那些局势、家国大事,但这些在郡县中的官员,决计不能如此。
为何?
因为治一郡、治一县之民,不是满口政治,满口家国大事,满口大局。
治民本就是需要亲身实地的去实践,去操作。
若是选择一些老学究、选择一些所谓的满口政治,满口空话的人去治理地方郡县,只会让地方郡县越来越糟糕。
这是从最根本上跳出来了选拔官员的怪圈。
陈珂幽幽的看着这些正在答题的官员,未来他考核的还会更多,而且绝对不会停止。
身为官员,若是什么都不会,只会用所谓的政治手腕,那么这个官员就是一个废物。
至少在陈珂的眼睛中是如此。
他打了个哈欠,看着扶苏说道:“你若是无事,就把自己的卷子写了。”
陈珂看着扶苏,脸颊上都是带着笑意。
“自从来了这蓬来洲之后,我还未曾给你布置作业呢。”
“今日一来,正好当做你这些日子的作业了。”
这话刚说完,扶苏的脸色就有些苦涩,他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拿起来了一张卷子而已,竟然是挑起来了老师给他布置课业的记忆。
当即无奈的扶额叹气,拿起一根笔,令人搬来一张桌子,仔细的写着。
陈珂则是笑眯眯的望着众人,一边打哈欠,一边监督着这考核。
事实上,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敢舞弊的。
一方面大家害怕陈珂直接动手杀了自己,另外一方面,他们也都知道,别人的答桉与自己的不同,舞弊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此,陈珂觉着这是他监督的最轻松地一场考核了。
简直是舒服的很。
时间逐渐的悄然离去,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到了。
天空上的夕阳将那一片炫目的蓝色、白色渲染成了橘红色,橘红色的光芒时而如同赤霞、时而灿烂如血。
大日变成了一轮灼烧的通红的煤炭,而后落下了山坡。
当
当
当
三道钟声、鼓声响起,标志着这一场考核正式结束了。
众人坐在那里,有面色僵硬的,有神色凄惨的,有自信满满的,有一脸无辜的。
世间百态,尽皆如此了。
..........
临淄郡城,一处府邸中。
魏新听到不远处总督府的钟声,当即站了起来,看着身边的田承说道:“如今,是该去找总督了吧?”
“他们的考核已经结束了!”
田承站起身子来,身上的袍子整整齐齐,神色严肃,头顶带着发冠。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