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盯着她,“你不是不喜欢长定她们?现在却为她们求情,是有何居心?”
“皇上,臣妾的确不喜欢姜昭。然而臣妾出自武将之家,最清楚有功当赏、有过当罚的道理。”
她咬咬牙,道:“皇上真的要责罚长定殿下,那么就明明白白地将其过错说出来,如此才能服众!”
“陶氏,你好大的胆子!”永宁帝冷声道,心中已然发怒。
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长定只是要将魁首记录公开,这过错……他根本说不出来!
公开魁首记录,是对军中朝中有好处,实则是在戳他的心,是让他再受一次当初那种煎熬!
这种隐秘,他怎么可能公开?
陶贤妃一直在看着永宁帝,没有错过他既狼狈又厌恶的神情。
“皇上,若你真的生长定殿下的气,不如……将她送去北疆,让她在那里吃一番苦头。这样也可以!”
没错,将长定殿下送去北疆,这是姜昭拜托她的事情,是她要说的最重要的话语。
永宁帝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盯着陶贤妃:“陶氏,你缘何这么说?”
“皇上,长定殿下她在京兆养尊处优,在京兆肆意妄为惯了。去了北疆这苦寒之地,才能深切体会到皇上的不易。自然,就知道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了。”
“只是这样?”
陶贤妃苦笑,道:“皇上,当然还有别的原因。长定殿下若是去了北疆,姜家和姜昭为了不让她受苦,那就要源源不断往北疆都护府送去钱财了。”
她神情坦然得很,完全不掩饰自己意在姜家首富之财。
永宁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陶氏处于深宫之中,以她的城府,想不出将长定送去北疆这个主意。
显然,是有人这么告诉她的,是陶敬渊吗?
打着这么明晃晃的谋财主意,不像是陶敬渊这么谨慎的人会做的事情。
然而,陶贤妃的侄女先前去了长定的队伍,现在陶贤妃又提出送长定去北疆?
莫不是,姜家和陶家暗中有什么协定不成?
陶贤妃可不管永宁帝怎么想,她说完了这话,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就看皇上会说什么了。
姜昭让她提出送长定殿下去北疆,她觉得难以理解,但是仔细一想:这是对北疆陶家大有好处的事情啊!
正好,听缓缓说北疆家里的军需短缺得很……
这会儿,她甚至期待皇上更震怒一些,说不定皇上怒急攻心,反而会答应呢?
永宁帝当然不会答应,在他看来,陶氏提出送长定去北疆,这实在诡异。
好像……在前方布置了什么陷阱一样。
他是帝王,遇事不决,就有随时喊停的权力。
于是,他朝陶贤妃摆了摆手,道:“先回去吧,此事,朕自会有决断。”
被陶贤妃这么一搅和,他已经忘记自己下令罚跪长定的事。
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陶氏替长定求情,莫不是两家真的有什么勾连?
还有魁首记录这个事情……
他越是想,越是心烦意乱,随即吩咐道:“摆驾!朕去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