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龙见过马服子。”那人行礼道。
“哦?莫非就是那白马非马的公孙龙?”赵括道。
公孙龙不仅在当世名气很大,在后世名气也不小,甚至连赵括都听说过他的白马非马论。
“不错。”公孙龙仰着脸,骄傲地说道。
“呵呵。”赵括忽的一笑,坐回坐席上。
不过和正常的跪坐不同,赵括是斜躺在席上,这种姿势就是在自己家中都是极为不礼貌的,更不要说是在别人府中做客,会被视为对主人的不尊重。
不过平原君都没有制止,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唯独公孙龙脸色阴沉下来,他身为名家名士,纵横六国数十年,白马非马是他成名的得意之作,岂能容一个年轻人质疑。
“莫非马服子不认同我的白马非马?”公孙龙沉声问道。
“不过是一派胡言,糊弄傻子的东西,我怎会认同。”赵括毫不客气的说道。
赵括和公孙龙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赵国贵族捐献粮食也和他无关,他只是赵胜的门客而已。
公孙龙站出来完全是因为看到赵括有口才心痒痒了,想要比试一番。
如果是其他时候,赵括倒是不会生气,但是现在平原君都要答应了,公孙龙站了出来,彻底激怒了赵括。
管你是历史名人,还是所谓名家代表人物,阻止我筹集粮草,就是帮助敌人杀我,今天不让你身败名裂,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我当初拜访平原君的时候,向平原君说了我的白马非马,平原君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因此收我当门客,给了我很多赏赐,莫非马服子认为平原君不智?”公孙龙笑着道。
这是公孙龙专属技能,寻找对手的漏洞,揭露对手的矛盾,用对手的话攻击对手,使其屈服。
公孙龙用这个办法击败过很多对手,可以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赵括笑了笑:“我来说一个故事吧。小时候我常与父亲讨论兵法,往往能将父亲辩的哑口无言,每次父亲都会给予我一些奖励,鼓励我,我总以为父亲不过如此,我已经超越了父亲。”
“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小时候的很多想法是多么天马行空,不切合实际。于是,我就问父亲,您当时为什么不指出我的错误,批评我?”
“父亲说,人在孩童的时候是思维最发散最好学的时期,见到什么事都想去尝试,不受拘束,但往往因为身体、头脑、阅历、经验等原因并不能做好。这都不要紧,因为这些都是可以通过后天培养来提升的,唯一培养不了的是一颗追求的心。”
“所以作为父母,应该鼓励孩子,让他能够走的更远,而不应该将关注点放在单纯的对错上面。你现在长大了,明白了当初错误,不是远比我告诉你要好得多吗?”
赵括的话极为狠辣,直接将公孙龙定性为几岁的稚童,将平原君捧成关爱孩子的父亲,既反驳了公孙龙,又避免得罪平原君。
而且赵括说自己长大后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公孙龙到现在都没有明白。
将公孙龙贬低成一个只会狂叫,还沾沾自喜,一无是处的废物。
要知道,公孙龙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岁,而赵括年不及双十。
公孙龙怎么能忍受如此侮辱,登时气的双目血红,浑身颤抖。
作为名家,公孙龙能走遍六国,被各国君主和贵族奉为上宾,靠得就是名声。
公孙龙可以想象等赵括这番话传遍六国,自己会成为怎样的笑话。
至于为什么只说六国不说秦国,因为秦国历来就不喜欢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