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朝堂上又是一番争吵,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
秦王子楚无奈的挥了挥手,宣布散朝。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了很多次了。
五月,本来应该是丰收的喜悦,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战之后必有大灾的原因,今年中原各地的收成都不是很好。
魏国和韩国,楚国淮北地区皆出现干旱,赵国南部同样如此,情况比魏国稍微好一点。
河套和燕地却获得了罕见的大丰收,经过五年的开垦,河套已经化作十万顷良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河渠纵横,俨然一座塞上中原。
大家心中充满了骄傲,这一片沃土是他们从无到有一点点建设而成的,每个地方都凝聚着他们心血。
五年减免赋税已经结束,没等官府收税的小吏催促,大家已经将准备缴纳的粮食扛到地头,等待着小吏过来收取。
小吏一边和大家讨论收成,一边给大家计税,记完之后,取出两张纸条,上面写清户主姓名,家中几口人,多少亩地,水田多少
,旱田多少,上田多少,中田多少,下田多少,应该收多少税,实际收多少税。
户主核实清楚没有问题之后在纸条上签字,不会写字则按手印,一式两份。
户主若是瞒报,被官府查出来之后,会遭受罚款,甚至罚没土地。
小吏若是多收或者少收,轻则停职,严重者抄家。
户主发现问题,可以向官府反映,官府不应,则向乡校反映,乡校直接反映给赵胜。乡校不管,还可以通过同乡的士兵从军队反映给太尉。
最后实在没人管,则敲登闻鼓,一般来说,到这种程度,至少整个郡上上下下都会被彻查,但凡有点问题,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无法彻底杜绝类似淋尖踢斛这种事情发生,不过在现有的条件下,赵国已经将乱收赋税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丰收之下,燕地迅速恢复元气,田亩已经重新统计,赵国可不管你权贵不权贵,所有土地都要丈量,登记在册。
赵国在辽东和辽西建了数个港口和咸鱼加工厂,还有造船厂,盐场,其他海产品加工厂等等。招纳当地百姓做工。
对于没有和赵国对着干的贵族,朝廷也会卖给他们船,让他们捕鱼。
赵括对贵族没有什么仇视,但前提是他们遵守赵国法律。
过了农忙之后,大家就跑去挖河修路,或者去工厂上班,修路的工钱已经从十钱涨到了十五钱,工地管一顿午饭。
郑国还实行了激励政策,对于表现好的俘虏,减少其服刑时间,最多能够减少一半,也就是说,两年半就能回家。
这对于俘虏来说,无疑是一个值得兴奋的好消息。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辽河平原的开发速度显着提升,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按照郑国预计,照这样下去,最多十年就能完成辽河平原的改造,这还是因为俘虏只能干五年,否则时间还能再缩短一点。
当然,十年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已经很短了。
赵国南部干旱仍然在继续,大家都在想办法灌溉,不少水渠都没有水,邯郸城外的牛首水淤泥***在外面,都能够看清河底,随时都有可能断流。
滏水和漳水的水位也大降,百姓面带忧愁。
赵括下令各地一定要稳住物价,粮食,盐等必需品禁止涨价,赵国边境禁止一粒粮食流出。
同时组织百姓挖河,疏通河道,过去疏通河道很麻烦,只能等到秋冬,水落石出的时候疏通河道,这个时候天气又已经寒冷了,无法持续太长时间。
如今由于干旱,各个河道都没有水,正是疏通的好时机。
赵国的情况还算是好的,韩魏两国和楚国北部干旱更加严重,三国国君多次公开祭祀天地求雨,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赵括也率领赵国民众在邯郸城外,使用九鼎作为礼器,祭祀天地,但这次没有任何天地异象发生,别说雨了,连风都没有。
“老子就知道这玩意不靠谱。”赵括拍了拍九鼎,不满地说道。
抛开时代和文化传承的因素,怎么看都是普通的铜器罢了,就算用精神力探测,也没有任何神异的地方。
不过上次祭祀,九鼎确实发光了。而且大家都说秦武王就是举鼎遭受反噬而死。
赵括也不敢过于放肆,有什么话只敢在心里说说。
“天上连一片云朵都没有,即便是人工降雨都做不到。”蔺相如叹了一口气。谋士使用精神力降雨的前提是有水汽,现在天上一点水汽都没有,就算赵国所有谋士加一起,也别想下一滴雨。
“你们赵国在这方面就比不上我们孔雀王朝,我们那虽然也有沙漠,但大部分地区都雨水充足
,土壤肥沃,从来不会干旱,随便撒把种子就收获,每年可以种植两季,少数地区可以种植三季。”
阿善德回国了,但是留了一位副使驻扎在邯郸,等袁华回国之后,走海路跟随袁华返回孔雀王朝。
这段时间随着副使对赵国的了解越发深入,心中也更加吃惊,赵国似乎哪哪都比孔雀王朝强。
但是现在,他终于发现了赵国不如孔雀王朝的地方:这块地不行!
轰!
恐怖的精神压力从荀子身上爆发出来,如同狂风暴雨朝着四周席卷而去。荀子脸上再无往日的温和,眼睛中射出两道精芒,他努力压低声音:“使者说的是真的?”
“当然。”孔雀王朝使者昂着脸说道,“我们国家从来没有为粮食发愁过。”
“你们国家没有人饿死吗?”荀子问道。
“当然有,不过都是些首陀罗和贱民。死了也无所谓的。”使者毫不在意的说道,种姓制度的下层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人。
等到使者离开,荀子脸色顿时一沉,走到赵括面前,郑重的说道:“大王,一年三熟之地,即便是倾全国之力,也要将其打下来。如果不打下来,以后子子孙孙都会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