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者停止了窃窃私语,能起身的全部起身,尽管不会唱,但是不影响他们右手握拳置于胸口,静静地感受这种永远不可能在现实生活里感受到的壮烈与豪情,像是身体被一盘大磨反复揉碾,像是灵魂浸泡在温热的泉水里放声长啸。
礼毕,在这条距离辉山镇南门仅有十里不到的公路上,晚霞悄悄地记录着这幅原住民和神谕者第一次和谐相处的温情画面。
当原住民们笑着扑向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玩家,用自己宽大的胸脯去贴近另一个身体里陌生的心跳时,白冷的神情终于有一丝的缓和,他默默地走出人群,来到了释放火球的强盗法师藏身的那片草地。
4队的人依然聚集在这里,他随手揪住一个问了两句,便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前往右侧一百米一处尸体堆。
赫尔曼先生蹲在一架只剩一个轮子的轮椅旁,和坐在上面的男人聊得非常投机,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白冷在远处打量着他,苍白的脸庞上几道血痕非常扎眼。
名叫阿伦的元素使非常的虚弱,回答赫尔曼的问题时有气无力,他也看见了来人,冲着白冷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
“你好,指挥官先生。”
“同好,元素使先生。”
赫尔曼见白冷过来便站起身,像是想对他说点什么,可是手里的法杖顿了又顿,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长叹一声后转头离去。
“你的布置非常不错,我的骑兵憋了那么久,居然会被一个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给化解。”阿伦轻轻一笑:“你知道么,当那两枚奥术飞弹融进我的火球的瞬间,要不是被其他兄弟的尸体压得无法动弹,我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那时真以为我们赢了,因为你们神谕者上次带给我的印象并不太好,胆小而懦弱,如果被一个小型的星云火陨术覆盖肯定会像两天前那样哭喊着冲回自己的小窝。”
“可惜我错了,你们这个群体成长的速度着实令人惊叹,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产生了这种转变,也只得坦然接受现实。”
“我知道作为一个失败者没什么资格提要求啦,但是我放下作为一个法师的尊严恳求你……”
“把你和你的大哥二哥埋在一个坟堆里?”
“你的智慧一点不逊色于你的指挥能力。”
“呼,这个临死马屁拍的我真是一阵心慌。”白冷也蹲在了他的轮椅边:“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请问。”
“你真的不是真人扮演的?”白冷直视对方的眼睛。
“嗯?这是什么谒语吗?”如果阿伦是真人扮演的,那刚刚的轻皱眉头加上疑惑的眼神足以拿一尊小金人:“什么叫真人扮演,我难道不是真人么,你觉得我不是真实存在的?哈哈哈……镜像分身至少得有5阶以上的奥术实力,而我只是个小小的元素使……”
“好了好了,留着点力气到监牢里跟你大哥说几句话吧,估计你这样子也扛不到明天午时。”
“你见过我老大了吧,他怎么说,有没有告诉你我不喜欢土葬,与其在蛆虫的啃噬下腐烂成一副骨架,倒不如一把火烧了松快。”
白冷笑了笑,把他从轮椅上扶起来,盯着他的断腿喃喃道:“他说只要你没死,就得小心……”
忽然之间他停住了,这几个字才刚在舌头和喉结的作用下化为语句传进自己的耳朵,第六感就已经开始疯狂地报警。白冷猛地抬头,对上了阿伦依旧干净的笑脸。
这个年轻的法师露出了两排和他脸色一样苍白的牙齿:
“那你怎么会疏忽了呢……”
身后来来去去的人潮中,突然分出了三缕浪花,雪亮的剑尖直指白冷后心,杀意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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