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匕手下两个五百主是什么来历?”
赵佗侧首看向西乞孤,作为短兵队长,西乞孤还兼任秘书职务,对于军中各军吏的了解颇深。
“两个五百主,一人名为羌骨,亦是羌蛮出身,略通秦语,但性格粗鲁,那些未开化的蛮夷大多归于他麾下。”
“另一人则名为白荣,是秦氐混血,据说父系是郿县白氏,他在汉中一县任职县吏,那些人都由他指挥。”西乞孤说着,指向汉中军里,那批能勉强站成队列的五百人。
赵佗“嗯”了一声,看到那站在五百人面前的军吏,是个接近三十的男子,虽然是两族混血,但他除了头上戴着象征大夫爵位的单板长冠外,身上的打扮和那些蛮夷差不多,脸上也是胡须丛生,颇有野性。
这时,那身材高大的羌匕才从辕门外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和那些氐羌蛮兵打起招呼,顿时嘻哈一片,吵闹的声音让其他方阵的士卒都望了过来。
“如果任由他如此下去,军纪必定败坏,不如严惩。”涉间在旁低声说道。
“我有分寸。”
赵佗不置可否,涉间见此,不再多说。
这时那羌匕也走到典兵台上,对着赵佗随意拱了拱手。
赵佗问道:“我已下达集合的军令,诸将均按时而至,羌二五百主为何来迟?”
羌匕哈哈大笑着用蛮语说了一通,最后以秦语对赵佗道:“那个军令我记错了时间,加上刚才肚子饿了,就去吃了些酒肉,所以来迟了一些,小军候恕个罪嘛。”
闻听此话,黑臀等人勃然大怒,要不是顾忌着赵佗在此,恐怕早就怒骂出声。
倒是赵佗不仅不恼,反而和蔼说道:“原来如此,今日念羌二五百主犯令有因,再加上我未曾严申军法,此事便不做追究。不过,军中需审法制,明赏罚,羌二五百主还望以此事为戒,勿要再犯。”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
羌匕听闻这话,眼中闪过一抹不屑,随意拱了拱手。
赵佗点点头,转身对诸将道:“人已到齐,那今日便开始正式练兵。涉间、黑臀、赵广,你们三部皆有战阵经验,今日开始先训练金鼓旗帜,让士卒们识旗帜、辨金鼓,千人内部先各自配合熟练。”
“唯,谨遵军候之令。”
三将拱手应令。
赵佗又道:“张五百主,你之麾下五百人,暂且先练习立卒伍,定行列,正纵横。三日之内,务必让士卒做到知进退左右,如此之后再开始辨识金鼓旗帜,方可与诸部合练。”
“唯,谨遵军候之令。”
张贺苦着脸,知道在赵佗心中,自己这支部队是比较差的。
赵佗又看向羌匕,温和道:“羌二五百主,你这一部人马也跟着练习行列纵横,三日之内,亦要让士卒做到知进退左右,不可懈怠。”
羌匕随意应道:“诺。”
赵佗笑了笑,站在典兵台上,对着诸将和台下众士卒朗声开口。
“本将奉王将军之令,练兵杀敌。”
“凡兵,制必先定,法令先明。”
“今日开始,设营表,置辕门,期时日,如过时,则坐法。”
“军中什伍相结,上下相联,各自相保,若有擅违令者,诛之。”
“军中无二令,二令者诛之,留令者诛之,失令者亦诛之!”
“若有违者,定斩不饶!”
赵佗声音铿锵有力,目光扫视着场中士卒。
最后,落到那位羌人首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