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一个月啊?!
一听这话,刘泽清登时如坠冰窖。
想起这十日之痒,便觉心儿、肝儿又都痒了起来,恨不得当场抹脖子,但他终归没有这般脏腑,毫不犹豫磕下头去:
“殿下,微臣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微臣但以殿下之命是从,绝不敢有一丝怠慢!”
朱慈亮淡淡的道:
“说来容易,走着瞧吧!”
等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
“那奏折要改一改,当以郭靖为淮安总兵,李继夏、李承宗为副总兵……这段时间,你先配合史阁部整顿兵马,将军中那些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害群之马,一一剔除!”
刘泽清一听,顿时大喜,太子殿下真好人也!
老子正想拿那群王八蛋开刀,东平伯的东西,是好拿的吗?
立即“咣咣”磕头,高声叫道:
“殿下圣明,臣即刻去办!”
这么一来,淮安府诸将可就倒了血霉了。
刘泽清知道那些财物不可能回到自己兜里了,便把这口恶气都发了出去,攀扯起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雁过拔毛!
淮安守军,总共也就十万出头。
一场大清洗,足足少了八千多,中高层将领,几乎一个没留,史可法带着这些害虫在淮安府到处游街示众,以安民心。
实在是刘泽清太可恨,纵兵劫掠也就罢了,还横征暴敛,自从他来,淮安府税赋就高出天际了,百姓苦不堪言,不少人站出来反对,结果被他一一捉拿下狱。
这还不算完!
若是家里送钱来,倾家荡产,让其赎走。
不来赎的,杀死后,割下头颅,挂在城墙上示众。
比鞑子还要狠啊!
淮安人心惶惶,百姓纷纷外逃,直到这八千多害虫游街示众,而后统一斩首,脑袋挂在城头示众,百姓才安定下来。
史可法都成史青天了……
刘泽清的奏折有监国太子的批复,南京那边自然不敢耽误,内阁一转呈,朱由崧就降下圣旨,同意免去刘泽清的总兵之职,并任命郭靖为淮安总兵,李继夏、李承嗣为淮安副总兵。
随传旨的太监一同来的,还有刘良佐。
这厮都快疯了!
得亏他胆子小,朱慈亮前脚走,他后脚就准备车驾,赶到南京侯着,只等太子殿下回京赐药。
谁知……
刘良佐等在狮子山上,望穿秋水,眼看一个月就要过去了,都快变成望夫石了,太子还不回来!
倒是高杰有消息了。
据说这厮“多行不义必自毙”,得了一种怪病,全身奇痒难当,天天在府中哀嚎,满地打滚,说什么“殿下饶命”,请遍了泗州的名医,可谁都束手无策。
就这几天,伺候的下人一个不慎,被他挣脱束缚,自己挖去了双眼,抠烂了喉咙,哀嚎着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良佐骇的骨头都酥了!
哪有什么怪病?
那是生死符啊!
从日子上算,高杰那厮发病,正要是太子巡视扬州的一个月后,看来太子殿下真没骗人啊!
估计是高杰不听话,等了一个月,也没等来解药。
那我怎么办?
我这……够听话了啊!
刘良佐倒是知道太子殿下去淮安找刘泽清的麻烦了,但他又不敢去淮安,怕走岔了,那奇痒起来……
于是一天跑八遍内阁,就问太子回不回来?
左等右等,还真被他等到了!
史可法快马送来了刘泽清的辞呈和太子的任命书。
刘良佐心急如焚,就候在内阁,等圣旨一下来,哪里还耐得住?
催得传旨太监团团转,出城之后,就快马加鞭直奔淮安,一路上把那太监磨的双腿血肉模糊,他心里却越来越害怕。
就怕赶不及啊!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