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将粥送到她嘴里,程兰盯着他又在替她吹第二勺,这样亲昵无边的举动,却令她难以下咽,她觉得恶心极了。
连她自己都快装不下去了,更别说韩以臣,他靠什么和她演戏,能欺骗她到现在?
她真心佩服他的演技,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假装把她这颗报仇的棋子当做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身体是最诚实的,不像心,能假装,她喉间犹如堵住异物,一时隐忍不住,猛地挥开他的手臂,捂着嘴朝卫生间奔去。
韩以臣丢下勺子,大惊失色:“兰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趴在马桶那,她干呕着,几乎要将苦胆都吐出来。
“兰儿,你中午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程兰望着他脸上的急迫,她取过纸巾擦拭下嘴角,目光望入男人的潭底,“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恶心。”
男人薄唇动了动,蹲在她身前,拿了块纸巾替她擦了擦后,将她扶到了床边。
按住她肩膀,柔声说:“估计是爬山累着了,现在躺下来好好休息吧。”
程兰怕他看出端倪,快速的点点头。
韩以臣眉头皱了皱,总觉得她今晚有种说不清楚的怪异。
……
深夜,外面下起了淅沥淅沥的小雨,想到明天就要实施她的计划,她心底五味杂陈......
男人的呼吸声均匀,显然处于熟睡状态,在静谧的空气不用再演戏,她就能肆无忌惮将自己沉浸在悲伤中,泪流满面。
她思绪飘到过去一年,和韩以臣生活的点点滴滴,悉数钻入她的大脑,想忽视都难。
听着旁边沉稳的鼻息,她的心一阵阵绞痛,此时她多么希望录音笔只是个噩梦。
对,她想再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想了一会儿,她缓缓起身,来到五斗柜那,拿起包里的录音笔,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后,轻轻的打开门出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去,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暖暖一睁……
来到以前住的客卧,程兰颤抖着手再一次播放了录音。
不一会儿,录音笔里就传来韩正庭苍老的声音。
“为什么娶程立刚的女儿?你还说她是你的底线,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不一会儿,韩以臣那熟悉的嗓音饶是坦荡的挤出几个字:“很简单,我需要一颗棋子制约他,让他下半辈子都活在担惊受怕,水深火热之中……爷爷您说这颗棋子是不是我的底线?”
程兰蜷缩在床头,紧握着录音笔,眼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从眼眶落下。
“哈哈,原来是我错怪你了,要是这样,这颗棋子还真的不能随便就动……咳......我孙子果然厉害,这比直接让他去坐牢来的痛快......咳......”
录音笔里韩正庭激动不已的大笑到不断的咳嗽,这些刺激的程兰松下录音笔,紧紧的捂着耳朵。
可声音还在继续。
“所以,爷爷,我既然布局了这盘棋,那就由我说了算,孙儿希望您不要再插手,以免多此一举了而节外生枝。”
“好……你这样做了,我哪有理由再插手了,我就喜欢程立刚患得患失,时刻充满希望又担心坐牢的生活着。”
兴奋中略显苍老的嗓音一顿,几秒后又再现了:“不过,我听说她怀孕了,你怎么能让她怀孕呢?她怎么能生下我们韩家的子嗣?……以臣,你不会是蒙我的吧?”
另一个嗓音沉默片刻,良久才说:“爷爷,我刚才和你说过了,我是主宰者,我自有安排,请您不要动她!如果你让程兰一尸两命了,我的这颗棋子丢了,后面的戏就不精彩了。”
“哦?是吗?”韩正庭嗓音透着质疑。
“爷爷,您不相信我?”这时录音笔里传来一声轻笑:“我会亲手弄掉这个孩子,这下您总放心了吧?”
“嗯。”
“以臣,记住,以后给你生孩子的只能是可儿!韩程只是个意外,我不希望这样的意外再次发生!”
良久,韩以臣应:“知道了。”
听到这,程兰浑身泛着寒意,身子已是颤抖不止,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毕竟听过了一遍,又有了两天的消化,不一会她回了神,深吸一口气,播放了下一段。
首先出来的是韩正庭苍老的嗓音:“前两天天宇过来和我说,你对程兰是一见钟情,还有她九年的照片,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您觉得我会对她一见钟情吗?您孙子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能和爷爷说说,你这走这一步棋想干什么?”
“没有干什么?只是权宜之计。”韩以臣的嗓音透着明显的不屑一顾。
“那可儿怎么办?我们两家的婚约可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