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多了贤妃当“闺蜜”,皇帝对宁彤似乎还很“满意”,不定什么时候就当“宁妃”了,再或者是重新嫁给安边侯当夫人,或者是直接被张周纳进门……这都是不好说的事。
谁知道那三个男人是怎么想的?
宁彤是夹在三个男人中间,处境很特殊的一个女人,这就造就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谁也不知道这女人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题外话,我也不知道。
连李荣这样的人在跟她相处时都要小心翼翼。
……
……
二人路过乾清宫门前时。
一群太医,便打量着李荣带着一名提着个箱子的女子,从他们面前路过。
那种诡异的氛围,让现场的气氛很压抑。
还是王玉走上去问道:“李公公,不知小皇子的病情可是稳定了?”
“诸位,不好回答,先在这里等着吧。”李荣笑了笑。
宁彤倒是知道知道这群人的身份,她只想赶紧走,因为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如果被一群太医知道是她给小皇子治病,还有一定成效的话,说不定会怎么来对付她。
她自认为现在可没有张周那样的实力和背景,可没能力跟这群人相博。
刘文泰仗着自己是宫里的老人,走上前继续询问道:“病情如何,总要让卑职等人知晓,也好汇总定方。”
李荣实在听不下去,皱眉道:“刘院判,劝你们还是省省吧,有这位宁夫人在,还有你们什么事?三皇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如果你们还想定方子的话,就想想后续如何调理,但陛下是否会采用,那就要看宁夫人是否愿意接纳了!”
“啊?”
刘文泰本还志得意满的。
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众太医将目光齐刷刷挪到宁彤身上。
这把宁彤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我一个“小女子”,居然被这么一群大老爷们看着,还是用愤恨的眼神看,怕死了怕死了……
“让让!”
李荣跟萧敬、戴义他们最大的不同,是他在宫里资历很老,从景泰年间就已经是有权势的太监了,成化初年就当过司礼监掌印太监……他身上并不像孝宗时期这些太监那么仁恕,因而他不会以老好人自居。
……
……
宁彤跟着李荣走了。
一群太医傻眼了,等人离开之后,这群人又在议论纷纷。
“听到李公公怎么称呼她了吗?宁夫人!京师中,可是有姓宁的会治病的人家?”
给皇宫妇孺治病,皇帝病急乱投医之下从宫外请个“杏林世家”的女子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对这群太医来说,谁家敢派这么个女人进宫来,那是要跟整个大明的医学界为敌啊?
现在我们都抓到线索了,知道是“宁夫人”,说明她是嫁到宁家的女子,看我们不把这个“宁家”给找出来,把他们的祖坟扒了,捎带手把他们整垮,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杏林圈子里混!
“宁家……没听说。”
刘文泰琢磨了一下,望着一边的王玉道,“王院使,您可有听闻?”
王玉仔细琢磨一番,道:“似在河南汝宁府,是有姓宁的地方治病名医,但未曾有过交际。再是隐约听闻过南昌府有姓宁的大户,似也曾有过行医的……“
因为太医院有负责各地医官选拔的职责,所以会对各地行医的人登记造册,但并不属于“医籍”,王玉作为院使也曾研究过相关的卷册,才会隐约知道一些。
一个姓黄的御医走出来道:“女子来皇宫治病,这是要砸我们太医院的饭碗吗?”
“对啊!”
一群太医义愤填膺。
这就体现出太医院官僚的一面了。
我们治不好的病人,别人绝对不能插手,否则的话那就是本末倒置。
任何一个当大夫的人都应该明白这一点,在被皇帝征召的时候也该想到这么做的后果,所以什么贴皇榜之类的,压根就不会有人应,那都是戏文里的事。
“王院使,这件事可不能如此罢休,应该问个清楚,人是谁带进来的,背景如何,总不能让我们太医院的人吃哑巴亏吧?”
“此言在理,且还要对陛下申明,若是此等时候治病出了什么差错,遗害深远啊。”
“之前那位张尚书入宫治病的时候,好像也有人这么说,若是此人真有能力,让小皇子病愈,我等是否不该如此忌讳呢?”
“你到底帮哪边的?”
但凡稍微有个想出来说“公道话”的,都会被直接顶回去。
到了太医院要一致对外的时候,自然内部不和谐的声音就要一并被扫除。
……
……
众太医院的人,最后还是被朱祐樘派个人出来,随便就给打发走了。
这群人自然是不甘心。
分工协作。
有的人回去查阅册籍,硬是要把姓宁的在京周边的会治病的人家找出来。
而王玉作为正五品的太医院院使,也是有资格去跟朝中大臣沟通的人,则趁着日落各衙门散工时,找到他正在“奉旨调理”的病患之一,因得“病痔”而需要不时从太医院求药的李东阳,打探一些内情。
李东阳有病痔,并多次以此来请求致仕。
在弘治十二年时,皇帝就特地给他赐药,并以太医院的人为他诊病,加上之前李东阳儿子李兆先得的花柳病,李东阳这几年没少跟太医院的人打交道。
“……李公公在宫里地位不浅,若是他都直呼夫人的,必是得过诰命的。”李东阳闻言之后,一边走也好似闲聊般一边说着。
“那是说……她……乃朝中大员之妻?”王玉着实一惊,神色有些紧张。
在大明,只有一品和二品大臣的正妻,考满九年之后,正妻才有资格得诰命为“夫人”,嫡母诰命“太夫人”,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六品是安人,七品以下是孺人。
但就算是个孺人,也需要朝廷来进行册封。
除了正妻之外,妾侍是没资格得诰命的,但也有特例。
就比如说林仪,就是直接带着诰命嫁给张周的,虽只是个孺人,但有诰命和没诰命,那地位差别是很大的。
“姓什么?”李东阳问道。
“姓宁。”王玉回答道,“江西宁藩的宁。”
李东阳微微皱眉,他想了想,摇头道:“宁氏非我华夏之大姓,但姓此氏的人也不少。我倒听闻,贤妃入宫之前,似是跟一宁氏女有些渊源。”
李东阳毕竟是次辅,在皇帝纳妃这件事上,他是出过力的。
他自然知道贤妃入宫之前,是被寄养在了宁彤处。
“何人?”王玉差点想说,没那么多凑巧的事,如果说贤妃之前跟姓宁的女子有关系,那若现在突然出现个“宁夫人”,那就是她没跑了!
李东阳道:“成国公家二子的正妻,后不知为何休离的,就是安边侯朱知节曾经的夫人。听说跟张秉宽也熟识。”
“这……”
王玉一听,本来一腔的负气瞬间就泄了。
单纯只是朱知节,他就已经惹不起了。
如果张秉宽还认识,还是贤妃入宫之前就认识的女人……这关系可就复杂了。
那就算是太医院吃了亏,那也只能当哑巴亏来吃!谁让这群人,太医院一个都惹不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