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面,关键时候让后面的几路人马冲上前,而朱晖自己打算带兵殿后。
崔元听了之后瞪大眼,心里在暗呼,真是开了眼界。
骑兵不当先,让步骑混杂的人马冲在前面,都说这大明传统勋臣不靠谱,但也不至于会猥琐到这种程度吧?
等将领都从中军营帐中退走差不多,崔元才过去道:“保国公,以咱所部人马沿途过来,扰民甚多,若是五路人马都进了关口,各路人马不受挟制的话,只怕会……对百姓造成滋扰。”
打鞑子不在行,抢老百姓的绝对一个顶十个。
崔元提醒的是,要把所有人马整合在一起,整肃军纪,以保证对鞑靼人的一击必胜。
但在朱晖听来,这成了崔元在指责他,他也顾不上崔元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厉声道:“崔某人,你是何等身份,敢如此跟本帅说话?你不是想建功立业吗?莫说本帅不给你机会,你想奋勇杀敌,前军营中有你的一席之地。本帅会给你安排个先锋官的差事,让你实现心中之志。”
“啊?”
崔元一听,这是把朱晖给彻底得罪了。
之前别人还把他当成“监军”一般的人物,觉得他是皇帝信任的妹夫,连朱晖都给他面子。
现在朱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跟崔元也较上劲了。
……
……
四月二十一,夜。
榆林卫内,秦纮从战报中得知了花马池一战的胜果,相比于朱晖的畏缩不前,秦纮却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随即召开了一场会议,延绥从总兵官往下,来了有几十号人。
“鞑子趁着我朝出兵东套之际,以狼子野心觊觎我边陲之地,寇边于宁夏花马池,为朝野所知悉,设伏于花马池以神机营袭之,得首级近九百,并炸死炸伤狄夷数千人,并断其后路。”
“诸位同袍,如今机会来了,本官准备派出一路人马,协同宁夏应战,不知哪位愿意领兵接受此任?”
秦纮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将领,然后一群将领齐刷刷看着一个人,正是刚从偏头关被调到榆林卫,以延绥副总兵挂职的平江伯陈锐。
陈老头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以他陈锐的声名,当个总兵绰绰有余,但这次被调到延绥来,明显是“降职叙用”,他来到延绥之后很低调,以至于别人都在猜测他是怎么得罪了皇帝和朝中大佬。
但现在好像都觉得……这关键时候只有你陈凉酒才适合领兵去跟鞑靼人血拼啊。
马上有人出来举荐道:“末将认为,平江伯资历深厚,若由其引兵而出,必定能力克贼夷。”
“对。”
“有道理。”
一群人附和着。
其实多数人是不愿意带兵去的,因为主要的战事都已经结束了,如今再派兵去,就是个锦上添花的活计,谁去了也不见得能讨好,还需要几百里的奔袭,误了战机还可能被朝廷追责。
秦纮一脸严肃望着陈锐道:“平江伯以为如何?”
陈锐道:“老朽已是暮年,此等驰援奔袭之战,只怕是不合适……领兵。”
“嗯。”秦纮点头道,“平江伯在军中以英勇无畏而著称,以本官所料,你必定不是推诿敷衍,而是为大局着想。但如今这形势,保国公出兵河套时,已带走延绥诸多精锐,能调遣的驰援兵马或不足五千,若不是由平江伯这样资历深厚的老将出马,只怕也难成大事。”
陈锐心里已经骂开了。
心说,非让我去不可呗?把话说这么漂亮,也掩盖不了你想利用我的本质。
秦纮不等陈锐反对,继续道:“本官思前想后,便以平江伯你亲率兵马而去,不走镇靖堡的官路,直接从白城子横插过去,三两日内便可追上鞑靼骑兵,到时与宁夏地方人马里应外合,必定能一战而功成。”
陈锐急忙道:“秦老制台,三思啊。本将还……”
秦纮一抬手道:“欸,平江伯可不要妄自菲薄,这一战非你前去不可,否则你以为陛下为何要调你来延绥,他们不知陛下的用意,本官岂能不知,你可乃是我大明赫赫有名的战将。”
“你此番前去,既有宁夏地方守军配合,还有保国公数万精兵协应,可说是进退皆都有度无碍。本官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