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赢了啊?我就说嘛,鞑子遭遇兵败不赶紧跑,还想捞好处,有那么容易吗?既然都赢了,那还叫我干嘛?”朱厚照一脸得意。
刘瑾本来还一脸紧张,听到这里,他陪笑道:“赢了就好。”
李荣瞪他一眼,似在怪责。
姓刘这小子话咋这么多?这跟他有何关系?以为自己在研武堂当几天提调,就能上天了?
李荣所不知道的是,朱厚照上表这件事,就是刘瑾提议的,事关到刘瑾切身利益。
现在赢了,刘瑾等于是在太子身边建功,他当然会兴奋。
李荣道:“陛下有吩咐,奴婢不敢问,事不宜迟,陛下还在等候,就请太子殿下赶紧收拾一下,随奴婢前去。”
“嗯。”朱厚照一脸不爽道,“这个当爹的真不知道体谅儿子,算了,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前面带路吧。”
这话又让李荣一脸汗颜。
……
……
乾清宫内。
朱厚照前来相见,先给老爹请安之后,就立在那,打量着朱祐樘在翻阅奏疏。
“嗯嗯。”
为了防止父亲先前没听到自己的话,还有意清清嗓子以做提醒。
但朱祐樘仍旧不闻不问,让朱厚照继续罚站。
过了许久,就在朱厚照想自行找个地方歇歇时,朱祐樘才抬起头看着他。
朱厚照马上挺起腰杆装出很认真的模样。
“太子,最近课业进行得可还顺利?”朱祐樘问道。
“没营养。”朱厚照小声嘀咕了一句,撇撇嘴,这才大声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最近学业有成、吃苦耐劳,连先生都夸赞儿臣最近用功读书进步很大,儿臣没有骄傲,还想更加用功读书,不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许。”
“哼!”朱祐樘轻哼道,“你哪个先生夸你有进步了?”
“啊?”
朱厚照一怔。
这当爹的,直戳人身上的软肋啊。
“就是,就是……”朱厚照还在回想,哪个先生比较好欺负,说他夸的回头就算被老爹问了他也不会反驳。
朱祐樘气恼道:“今日你的考核成绩,朕看过了,明明之前都已经熟背的东西,却是错处连篇,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有进步?”
朱厚照一听就蔫了。
感情不是来夸我有见识,而是揭短的啊。
“父皇,所谓温故而知新,最近儿臣忙着学新的知识,没时间温故,也不是懈怠,等回头再考试时,儿臣拿出几天时间来复习就好了。”朱厚照跟天下之间所有的孩子一样,都会给自己成绩不佳找借口。
朱祐樘道:“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跟朕提,想出宫?”
“呃……”
朱厚照皱眉,小鼻子小眼睛都快皱到一起。
感情是阻碍我出宫的大计。
当爹的果然阴险狡诈,先给我来这一出,拿学习成绩说事,你咋不说我在军事上有见识呢?
“如果再不用功,朕就又要让你面壁,将你关起来好好读书。”朱祐樘道。
“也行啊。”朱厚照一点不怕,甚至还有些欣然道,“只要让张周张先生入宫来,陪儿臣读书,多关几天也无妨。”
“什么?”
朱祐樘也没想到儿子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朱厚照道:“儿臣最近也见不着他,但儿臣知道他一定不会太忙,因为他总是喜欢忙里偷闲,儿臣所想的是,既然他那么闲散,还不如让他来教儿臣学问。父皇您想啊……战事都结束了,咱不能让他闲着,不然白给他发俸禄吗?”
“胡闹!”
朱祐樘恼了,厉声道,“你当秉宽是朕给你请回来的教书先生?还有,你就是这么尊师重道的?这是谁教你的?”
朱厚照讷讷不回答。
旁边的李荣赶紧劝说道:“陛下息怒。”
朱祐樘道:“这太子,朕本以为他有进步,本还想将来有机会,让他可以到朝堂上历练一下,多接触一下大明的朝务,现在看来是朕多想了。”
“别啊父皇,儿臣可以的,你让儿臣试试!”朱厚照一听就瞪起眼了。
“是吗?”朱祐樘冷笑着重新低下头,似要继续批阅奏疏。
朱厚照道:“父皇不是开玩笑的吧?儿臣在您眼里还是个孩子,您肯……让儿臣接触朝务?”
朱祐樘没回答,甚至都没抬头。
连李荣也有些费解。
毕竟太子还年少,似还没到有能力接触朝事的年岁。
乾清宫内安静下来,许久之后,朱祐樘才突然道:“有关宁夏军情的事,秉宽可有提醒过你?”
“没有。”朱厚照回答很干脆,“他连说都没说过,儿臣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父皇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
“嗯。”
朱祐樘点头道,“你在这方面的见识,倒还行,不枉费秉宽对你一番栽培。”
朱厚照急忙道:“父皇,这可不是什么名师出高徒,他都没教过我什么,这真是我自己琢磨的,可别说这是他的功劳就行。”
“哼!”朱祐樘道,“没有秉宽的提点,你懂什么?还不虚心了!今日你不必回东宫了,就在就近找个地方给你歇宿,明日一早与朕一同上朝。”
“啊?”
“啊什么啊,朕也不会让你上朝,只是让你在后面听听,多听多学。不枉朕的苦心。”
朱厚照闻言在琢磨,不枉这个又不枉那个的,到底我为谁活着的?
上朝?
倒也不是新鲜事,大不了再去当个趴墙角的呗?
“儿臣领命。”朱厚照一脸无所谓,拱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