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就是党同伐异。
“先前觉得还没必要,但现在一定是刻不容缓。”刘健道,“你我在朝的日子,怕也是不多了。张秉宽仍旧年轻气盛,若再给他几年,或许他能只手遮天,不趁现在,更待何时?”
李东阳点头道:“那就先从张廷勉入手,已有多人联名参劾他。西北一战的过失,加上京营的那点糟心事……张秉宽不想往下查,我们也会推他一把。”
“嗯。”刘健点头,似乎非常认同李东阳的观点。
……
……
张懋突然成为众矢之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张懋坐在家里,听钟德才对他的一番汇报,脸色漆黑。
“公爷,参劾您的人,已经有上百人之多了,东厂查案还没到您这里,但听说是暗中检举您的,已经排成长队,就算是以前跟过您的人,现在也反水了,或许都看到蔡国公如今权势滔天,决定加入他那边,与您为敌……”
钟德才虽然也有一定的见识。
但他打死都想不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张周,而是内阁。
内阁想把张懋逼上绝路,让张懋狗急跳墙。
你都能把柳景给弄死,再加一个张周是不是也不成问题?
张懋怒道:“查查查,有什么好查的?我府上有多少银子,他们干脆直接都抄走,这样他们就知道我到底是清官,还是个贪官污吏。”
钟德才望着张懋,人也有些吃惊。
公爷,您真是好演技啊。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您是什么清官好官呢,但您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您自己都忘了?
还是说,您只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好事?
话说,您做过什么好事吗?
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张懋道:“我的自陈书已经奏上去了,怎么,还没批复吗?让我卸甲归田,甚至把我也发配去那个什么滨海城,去跟朱东旸一起给人打幡子挑担子,不就是那么回事?”
“公爷,您别说气话,咱跟保国公府是不一样的。”钟德才道。
张懋气呼呼道:“是不一样,朱东旸是胆怯畏战,追究罪责被发配,我是功臣一个,就是因为对张秉宽的巴结少了,就要被发配,是这意思吗?”
钟德才想了想,心说您心中意见还不小啊。
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公爷,要不这样,您再上几道奏疏,跟陛下陈述罪行……”
“放屁,老子何罪之有?给他脸了!”
张懋气呼呼说着。
钟德才急忙提醒道:“公爷,您慎言。”
“慎言什么?你以为我敢妄议天家吗?我就是说自己还不行?”张懋继续在那无能狂怒。
等他稍微冷静下来,却好像也是无计可施的。
张懋问道:“成国公府呢?他们犯的事,比我也不遑多让,他们家那边没什么人参劾吗?”
“不知道。”钟德才道,“就算有,动静也不会很大。您也知道,那府上有一位安边侯,那可是蔡国公身边说得上话的,谁敢随便参劾?”
“这群王八蛋,他们做事也不讲规矩,还号称是清流呢,感情就是一群欺软怕硬之徒?可他们不知道,这朝中到底谁是软的,谁是硬的!老子要让他们知道利害。”
……
……
戏楼内。
杨鹏给张周转交一些案宗,同时也给张周带来不好的消息。
“先生,看情况,有人故意要挑起您跟英国公等人的矛盾,最近参劾英国公的人比比皆是。”杨鹏面带担忧之色道。
张周笑道:“天子脚下,我怕什么?”
杨鹏道:“话虽如此,但有些事也不得不防,英国公在军中可还是有声望和势力的,毕竟几十年的从戎,有些事……不好说,也不能明说。”
张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杨鹏随即起身要走。
张周让刘贵送他下楼。
在杨鹏下楼时,就见到成国夫人朱徐氏跟着人过来。
杨鹏还多看了一眼。
“刘副千户,你知道那是作甚的?”出了门口之后,杨鹏还回头问了一句。
刘贵急忙道:“公公您客气了,叫小子小贵子就行。”
“你太客气了,跟着张先生,你这身价不菲啊。”杨鹏笑道。
刘贵道:“公公您高抬小的了,先前进去的是成国夫人,他们在为成国公府的事奔走。就是跟案子有关的。具体是怎样,小的不知情,也不能说。”
“对对对,有事也要先顾着张先生的利益。”杨鹏笑道,“回头到北镇抚司去,跟咱家一起喝杯酒。”
“小人的荣幸。”
刘贵别提有多高兴。
虽然现在行的还是个百户之责,但俨然已是锦衣卫中数得上号的人物,连杨鹏见了自己都要客客气气。
想到这里,刘贵就会觉得自己飘飘然。
刘贵送走杨鹏,转过身对一旁的看门口的人提醒道:“都小心着点,最近或有人对这里不利,发现一个抓一个,若是敢动刀动枪的,你们就冲拿上去解决了!咱公爷的安危,可是一点不能损害的。”
“知道了,刘爷。”一群人跟着刘贵,似乎也都是精神抖擞。
至少刘贵对他们还不算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