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吕也这样的告诉自己，反正不是中考，他想看就随他去吧。手持着课本，继续着自己的听课，课堂的小插曲渐渐随声消散，他低着头努力不去看黑板上的欧姆定律，物理老师的风在他耳畔来回游荡着，那张数学试卷逐渐淡出了吕也的视野，注意力就像孤魂野鬼一样，抬起眼看到的是后背，是马尾，是短发，是自己的狼狈。

结束的课堂，吕也又一次惹得朋友们的担心，物理老师朝他招了招手，他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物理办公室！

物理办公室在二楼，楼梯的一个折角，不知从哪来的积水借着日光折射出一束好秋色，办公室很大，大到能够容纳下全校的物理老师，全校的，物理老师！

永恒的梦魇，挥散不去的恶梦，那个曾经给予吕也一巴掌的男人正捧着茶杯悠哉游哉的在这间办公室内溜达，吕也不经意的看一眼，然后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身子又离物理老师近了不少，吕也躲藏着，他不想让那个男的看到他，毕竟自己是因为在课堂上不守规矩才被带到办公室的。

可事与愿违，越是不想被发现，就越容易成为现实，偌大的办公室里自己认识的老师根本没有几个，跟自己身份相同的人就只剩下不远处的一个女同学，还没等自家的物理老师坐定，吕也眼中关注的那个女生便捧起了一堆作业离他扬长而去，仿若羊入虎穴，吕也想用后背抵挡住所有的外界目光，现在的他真想立刻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说说什么情况吧！”物理老师端起了办公桌上的茶杯。

吕也没有立刻作答，热腾的茶水呼着热气，像是在向吕也耀武扬威。

“姚利诚抢我周练试卷！”吕也毫不留情的说出了事实，不满的情绪活跃跳动着，老师很少会向学生道歉，更何况是这种教龄深厚的男教师。

“他抢你试卷，你可以举手汇报，为什么要跟他争呢！”物理老师喝了口茶。

这样的问答不得不使吕也处于下风，吕也点了点脑袋，默认的态度还算诚恳。

交流最后以一句“你先回去吧，下次有什么问题记得举手！”结束。吕也转过身逃离了这块是非之地，他不是不愿面对自己的物理老师，他只是想回避那个让他初二蒙羞的男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班主任已经来到了班级，吕也回到班里时，同学们正在埋头作答手里的数学试卷，不出意外的结果，吕也的脚步止于门前，那声“报道”没有将他带回教室，班主任将吕也拦在了门口，又是走廊，又是班主任，又是这个男生。

“物理课干嘛了？”

吕也原封不动的将对物理老师的解释复述给了班主任，他把声音尽可能的压低，教室里的耳朵在听着，熊猫的耳朵正竖着，吕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但又不能错失这个机会，他想远离熊猫，远离这个令他一身晦气的地方。

吕也回了座位，自己的那张试卷跟离开时一样躺在了课桌里面，残缺的一角细数着吕也的不甘，他没有看那个罪魁祸首，眼不见心不烦，继续埋进这个大集体，雨入大海，这样的焦点太沉重，吕也受不起。

改变好似在这次调位后悄悄发生，心烦意乱不停的刺激着吕也，刺激着他不停地去回忆，去回味，去回望，陌生的同桌，疏远的后座，前不敢伸手，后不敢贴背，怀恋是剑，刺着、割着，曾经那个吕也在这不知不觉中已经迷失在了道路上，当初的那个自己就算被安排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就算被分配到全班同学都嫌弃的位置，就算……就算自己被班主任讨厌，可那个自己依旧安心着学习，心里还是藏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可现在的自己，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那颗心收敛不来，手里的笔抖动着，书画出的现在绚烂多彩着，可曾经那个憧憬过的未来却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