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大早,田父照例开车来接肖容过去。
方玉晴督促着肖容加了一件薄外套,才放心让她出门。
看着车窗外雾蒙蒙的一片,肖容不由轻叹了一声,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田佳木这个大包袱了,谁知又惹上卞金玉那个大麻烦。
“小容容,叹什么气啊?”田父扫了她一眼,笑着开玩笑:“是不是怕咱们家不给你医药费啊?”
这几天来,田父天天接送肖容,与她熟悉起来,又加上他是个开朗的性格,所以早就自动将对肖容的称呼升级成亲切版了。
“你们家也不差我那几个钱,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肖容笑着说答道,田父这人很是随和,她说话也很随便。
“你这丫头!”田父笑道:“表面上看着只是个小孩子,接触久了却给人一种沧桑感,跟我们家田佳木正好相反,他表面上看着成熟,实际却懵懂得很。”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肖容讪讪说道。
“你倒说到点子上了,”田父笑道:“佳木缺少的就是生活历练,吃苦太少。”
“他也算很优秀了,很多同龄的人做不到他那样!”肖容说道。
“他算什么优秀,一身毛病呢!过于自大清高,好强固执,将来必定会吃亏!”田父却摇头叹息。
肖容只笑笑,不说话,其实她很欣赏田父对他自己儿子的了解,但她不能说,她现在的年龄身份,不适合说那样的话。
提到儿子的缺点,田父也抑郁起来,想着心事,不再说话。
车子安静地到了田家,田母撑着伞出来将肖容接了进去。
田佳木正坐在客厅里看一本推理侦破,见肖容进来,也不打招呼,不过还是将书合了放到茶几下,去了趟厕所。
“这家伙!”田父走进来,看到这情景,悄声对着田母埋怨道:“人家小容容都治好他的病了,见着人家还一副臭屁的样子。”
“还是青春期的孩子嘛,有些怪毛病正常,”田母劝道:“况且他那病……也对他有些影响,别对他要求太高了!你忘了,他小时候多讨人喜欢!”
田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青春期也快过了,病也好了,看他以后改不改吧!”
田佳木从厕所出来,夫妻两人不再多说,田母去将银针和酒精拿了出来,替肖容准备好,便自去忙了。
田父早已满足了对针灸的好奇,进书房看书去了。
肖容去洗了手,便开始给田佳木针灸。
田佳木见父母不在,一在沙发上卧好,便得意对肖容说道:“卞金玉最近拿你没办法吧?他心里定是窝火得很!”
“他有什么好窝火的?”肖容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淡淡说道:“他昨天扔了条蛇在我家院子里。”
“什么?”田佳木差点儿从沙发上跳起来。
肖容拿着消好毒的银针,吩咐道:“卧好,我要开始扎了!”
田佳木看着她,见她面上平静,疑虑地再次卧好,好半天才闷闷问道:“那你是不是已打定主意将我的事告诉他了?”
肖容并不回答,在他手上扎了一针。
田佳木盯着那微颤的银针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又问肖容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肖容还是不答,又在他手上扎下第二针。
“要不……你明天把我这事儿告诉他得了!”田佳木盯着第二根针说道:“反正我的病也好了,我可以抵死不承认。”
“放心吧,”肖容面无表情说道:“他以后不再追问你的事了?”
“为什么?”田佳木很是诧异,抬头盯着肖容,等着她的答案。
肖容将与卞金玉交易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样啊!……”田佳木在沙发上趴了下去,看着沙发那头若有所思。
这时,田母从书房走了出来,帮着肖容将田佳木的身上的衣服理了一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问肖容道:“佳木这病还会不会复发啊?”
“如果平常稍加注意饮食,应该不会了!”肖容手上忙着,嘴上说道。
“我就是担心过一阵子又复发!”田母叹了一口气,说道。
“妈你担心什么,复发了再找她扎几针不就得了!”田佳木不以为然地安慰说道。
以前田佳木是排斥针灸的,但这几天下来,他反而觉出针灸的好来,每次针灸过后,他觉得睡觉特别香,连那味觉、嗅觉似乎也跟着复苏过来,人也觉得特别清爽。所以他倒不排斥针灸了,听母亲担心,他便如此说了。
他这话让肖容想起当初他抗拒针灸的样子来,不由觉得好笑,田母却嗔怪道:“傻小子,没病多好啊!”
田佳木不说话了,田母又坐了一会儿,小心问肖容道:“肖容,那个……诊金,我们该付多少啊?”
“这个……”肖容倒犹豫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应该给多少,想到田父、田母也不是吝啬之人,她便说道:“你们看着给吧,不亏我的药钱就行!”
“这……如何好意思?……”田母有些意外:“这一阵子真是太辛苦你了!”
“别客气!”肖容冲她笑了笑,其实针灸倒不辛苦,中午在田家吃午饭还帮她省了不少饭钱,田佳木天天打车送她回家,也又省钱又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