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金玉愣了愣,他本来就不太相信卞满斗会是背后使坏的人,此刻听父亲这么一骂,便犹豫了起来。
老张见状,接过话朗声说道:“我们抓到的是帮厨的王汉,当初他进卞家就是大少爷特许的,我们抓到他时,他起初也嘴硬得很,后来我们在他身上用了一个奇方,令他全身痒入骨髓,他捱不住招了,虽然他说出大少爷来我们也很惊讶,可我们想他也没有随便陷害大少爷的理由,市长要不要我去把王汉拎出来亲自问一问?金总身边的周秘书亲自逼问了这事,但他前天去向金总报告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不然他也可以做证!”
卞昆鹏听罢,皱眉盯着老张,不悦说道:“哪里来什么奇方?还痒入骨髓?跟写一样!这种说法可靠么?”
他的目光甚是凛冽,老张却神色坦然。
肖容想,若老张不是老太爷的老部下,估计卞昆鹏已经对他一顿臭骂了!
老许见状,小心说道:“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要不到咱们请大少爷回来跟那王汉对质一下?”
见老许也开口,卞昆鹏不说话了,他收回眼神去,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扫了众人一眼,慢慢说道:“我不知道满斗他为什么要让那个什么汉的半夜装鬼,但我敢肯定满斗他不会有害雅兰之心,这孩子几岁就死了母亲,一直敬雅兰如亲母,所以定做不出伤害雅兰的事来。况且满斗一直在校勤奋学习,并未涉足雅兰公司的事务半分,你们怀疑药厂的事跟他有关,他又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这不是血口喷人么?”
众人不说话了,包括老张,他只皱着眉思索,卞金玉却是一脸懊悔和沮丧。
肖容却想,的确卞满斗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设计药厂的事,可卞金玉不是说他哥有很多钱么?难道他就不会花钱找个干这事?王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啊!
可如今卞昆鹏对卞满斗笃信不疑,而且还正在气头上,他连卞金玉和老张都不相信,岂会相信她这么一个外人?这话说不好自己还会落得个挑唆怂恿之罪!
于是她假托了周秘书的名义委婉说道:“记得当初王汉说出是大少爷指使的事时,还真没有人相信,不过我却听周秘书说什么大少爷本性纯良,但就怕他年少轻狂,受奸人蛊惑唆使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那也不无可能。”
卞昆鹏诧异地看了肖容一眼,想是没有料到一直默不作声毫不起眼的小姑娘竟敢在这个时候说出触怒自己的话来。
“周秘书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奶娘点头道:“咱们金家和卞家可都是大家族,自然难免有羡慕妒忌之人利用孩子们做出点什么事来,所以倒不得不防!”
卞昆鹏见奶娘也如此,脸上虽怒,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满斗自从上大学后,平时都住学校,放假也住在跟我一个小区的另一套房里,几乎就生活在我和雅兰的眼皮子底下,我们从没有见他交过不良朋友,也没有私自出走十天半月,在校也表现良好,哪里来什么奸人唆使他?至于那个什么汉,许真是他恶作剧,我回去就问问他,雅兰的事另有原因,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事关系官场动作,我本不想讲的,省得你们到处乱说,但事到如今,我若不说你们又会冤枉自己人,所以我就索性告知一二,但千万记住别出去乱说!”
众人俱是惊讶,皆等着他说出真相。
“雅兰公司出问题,确实是有人买通陷害,但却跟满斗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事情还是由我引起。”
卞昆鹏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一阵子从上面下来秘密消息,得知滨海省高官即将上调,所以他的位置自然便空了出来,我这市长位置也坐得久了,便想着再向上升一升,于是偷偷去活动了一下,上头也有提拔我的意思,却不知这消息怎的给走漏了,想是让哪个竞争对手给知道了……唉,如今我便在了明处,雅兰公司的事自然是在那暗处的人搞的鬼,雅兰前脚被抓,记者后脚便来堵我,这明摆了他们无非是想臭我的名声,让我不得升迁罢了!”
众人听得讶然,皆没想到事情别有原委。
卞金玉却如释重负,他扭头对肖容小声说道:“容容,看来咱们还真是冤枉我哥了!”
肖容却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金雅兰为什么要让卞金玉提醒卞满斗呢?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本应说的都是最重要的事,她既然说了,就说明她察觉到卞满斗真的有问题,可惜有什么问题,她却没有说完。
她看看众人无异议,只得心下打定主意:先将这事搁一搁,既然卞昆鹏全力救金雅兰,那就等她出来再广收证据,查清事实再说吧!
想来卞昆鹏也听到了卞金玉的话,神色也轻松起来,脸色变得和蔼,他看向卞金玉说道:“好了,事情就这样吧,咱们先忙雅兰的事再说,我希望在这紧急的时刻,别再传出什么不利于团结的话!我还有正事要办,你们都散去吧!”
他说的“你们”,所以站在卞金玉身边的老张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