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在屋子里听得肖容喊，忙要起床，肖容却已踏进她卧室里去。

“奶娘你别起来！”肖容忙制止道：“就躺着吧，咱们说说话就成！”

“好吧……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奶娘扶着揉着太阳穴叹气说道：“这头也真是疼，昨晚一直没有睡好！”

“你也别操太多心了！”肖容安慰道。

“唉……”奶娘皱眉说道：“我能不操心么？这金总和市长说倒就倒了，援救也没有什么眉目，我们又使不上劲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肖容趁机劝道：“自古富贵天定，金总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卞金玉，只要他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她也欣慰得多了！”

“是啊！”奶娘点头道：“昨晚我们几个老家伙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如今大少爷我们看不清，最要紧的就是玉哥儿的安全了，所以特意嘱咐了老张紧紧跟着呢！”

肖容点了点头，说道：“那头自然要注意，而且我听人说如今金总的案件若落实了，这卞家大院恐怕也保不住了呢！奶娘你得作一作打算！”

“是么？”奶娘怔怔问道。

肖容无奈地点了点头。

“如果真有那一天，保不住就保不住吧！”奶娘叹气说道：“这些年金总待我们不薄，我们夫妻也有些存款，在老家还有几间瓦房托人看着，真要有那天，我们就带着玉哥儿回去等着金总出来！我们那点存款，供玉哥儿读完高中、大学也是没有问题！”

说完，她又长长叹口气道：“只是不知玉哥儿能不能过那样清贫的生活呢！”

肖容听她有准备，倒也放下心来，安慰道：“事情真要到了那步田地，也由不得他了，他的性子说不定也会收一收的，……不过那种说法，我也是听别人说而已，没准儿那样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呢！”

奶娘叹道：“这卞家大院可是老太爷一生的心血，如果真能保住，那我定跟菩萨烧几柱高香去！”

肖容笑笑，又宽慰了她几句，担心卞金玉回来撞见尴尬，便告辞回家了。

下午无事，晚饭过后，天色已黑，肖容空闲下来，上楼正要给老张打电话问问情况，却听门外喇叭声响过不停。

她寻思这街上除了卞家的车能进出外，也没有其他车能进来，还在她们家门前鸣笛不停，心想除了卞金玉应该没有别人了。

也不知他要干什么？

她下楼来，方玉晴也从厨房出来，一起出去，问道：“这谁呢？喇叭老是鸣个不停。”

母女俩出门来，却见正是卞家的车子，老张坐在车上，探出头来，见她母女俩出来，苦笑解释道：“玉哥儿他喝醉了，拉着方向盘不放，非要在这儿停车，还一个劲儿按喇叭不停，我让他下车进你家，他又不下！”

肖容好奇，走近车去，果然瞧见卞金玉在副驾驶上斜过身子来伏在方向盘上，手却好玩似的一声声按着喇叭。

“玉哥儿，容容姑娘过来了！”老张提醒道。

卞金玉抬起头来，醉眼朦胧看了肖容一眼，却是不理，嘴里模糊不清说道：“她来……来又如何，我喜欢按……就按，我哥说……说了，女人如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不要我……我也不要她！有……有……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他又猛烈地按起喇叭来，老张忙拉住他的手。

肖容看他半明白半模糊的，也不知他是不是借酒装疯，正想开口劝劝，却见后座的窗户打开了，探出个头来，冲着肖容笑道：“肖同学，好久不见！”

肖容一看，那显然已经发育成熟的脸上精致的妆容，时尚的发型，不是白可馨是谁？

她皱了皱眉，心想，她来干什么？是卞满斗让她来的，还是卞金玉又找上她了？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么？”白可馨得意地微笑着说道：“我也没有转学不久啊？”

肖容不说话。

方玉晴也认出白可馨来，她沉下脸来，拉着肖容道：“容容，走，咱们回家！”

“阿姨你好！”白可馨甜甜的样子招呼方玉晴道：“咱们也是好久不见了！”

“可别叫阿姨，我可担当不起！”方玉晴冷冷说道。

白可馨也不生气，只笑，与人无害的样子。

卞金玉那边总算安静下来，竟似完成了什么大事似的，倒在椅子上放心地呼呼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