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正想着,突然发现前面的货车靠在路边一处有树荫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袁旭下了车向后走来。
肖容以为他要上厕所,也没在意,打算绕过货车开到前面去,却不想袁旭却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停下车来。
肖容心想,许是他半途接到文稳的电话,有什么急事要回厂里,所以想跟自己打个招呼吧,于是她将车稍稍朝边上靠了靠,并不熄火,开了车窗问袁旭道:“什么事?”
袁旭却说道:“麻烦肖老板将车靠边上一点,我有话要对你说!”
肖容不由疑惑,心想他能有什么话,要说好一阵么?
不过鉴于袁旭一直对自己很客气,她还是将车开到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开到前面的树荫下吧,”袁旭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日头怪毒辣的!”
肖容点了点头,将车子向前行一段距离,紧靠着货车停了下来。
袁旭紧跟着跑了两步过来,肖容见他脑门儿上已经出了汗,便打开车门说道:“上来说吧,里面凉快些!”
袁旭也不推辞,点点头上了车,肖容将车里的冷气略略调低了些。
“肖老板,这药材等会儿我会拉回厂里,然后我们会换个车间继续给你生产,你就只管回去,明天晚上收货就是了!”袁旭开门见山说道。
肖容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袁旭说道:“虽然文总并不知道你得罪了省里当官的,但他很重视与你的合作,所以让我来负责你这单生意,没想到昨晚……”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因此才让人知道了这事儿,然后去告了密。昨晚文总接了不少电话,有省城这边不认识的人,也有以往生意上的旧朋友,都是跟他打招呼的,警告他不许与你合作,还有省药监局的局长,说今天一大早要上厂子里来巡查,害得文总凌晨便不得不乘飞机过来处理这事儿!”
肖容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文稳昨天打电话过来那么生气了,原来他的确顶了很大的压力,顿时,她心里不由生起一阵歉意。
想了想,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将药材拉回去正好,刚才药监局也亲眼看见我拉走了,想来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们文总,他的日子也会好过多了!”
“千万别!”袁旭忙说道:“我马上就要跟你说这事儿,早上文总骂过我们之后,便立即布置任务下来,让少旗去车间拖着你装车,等着药监局的人过来,然后又让我跟着货车过来,运到半途,估摸着药监局的人走了过后再将药材拉回去,当然五车间已经不能再用了,所以我会将药材拉到七车间去。”“我们将药材拉走的时候,少旗在那边已经将五车间的几位师傅请到七车间去组织工人们了,我这儿药材拉回去,马上就又开始生产,咱们文总说了,这招叫‘瞒天过海’!”
肖容呆呆地看着袁旭,听着他说事情经过,很是惊讶,她一直以为文稳很讨厌自己,所以他会巴不得自己主动取消合同,让他自己好过一点儿。
没想到他却千方百计地为她考虑,想尽办法替她生产产品,他们甚至连合同也没有签。
很明显地他有些讨厌她,可他为什么又要这么替她着想?为了钱吗?肖容当然不相信!她的几个店加上京城苏家那边的生意,虽说产品需求量也不少,可生产这些产品的利润似乎还不值得文稳这么做。
为了给诗人和胖子一个交待么?也不太象啊!况且诗人和胖子还不知道她陷入困境了呢?
“你们文总为什么要这么苦心孤诣地替我考虑?”肖容不由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来。
“啊?”袁旭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肖容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他问道:“听说你和文总是朋友啊,不是么?”
肖容不由苦笑,心想,他们算哪门子的朋友?
肖容虽不是个敏感的人,但前世多年尔虞我诈的宫廷生活,多年服侍掌握她生死权利的贵妃,所以察颜观色的本事她倒是有的。
文稳对她,并不是色厉内荏,而是他真的不喜欢与她打交待,真的不待见她,甚至有时还有一丝丝的敌意。
肖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只能理解为他还记恨着当年她对卞金玉的“死”反应太过平淡,毕竟当初他和卞金玉的友谊很深。
袁旭见肖容不说话,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想了想,他说道:“肖老板,那就这样吧,刚才少旗打电话过来说药监局的人已经走了,我也该将药材拉回去了,你就放心回去吧!明天晚上,你准备好药材等着,我将生产好的药品给你拉过来,然后顺便将药材装回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