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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江南,油菜花开得满山遍野,肖容果然生下了一个儿子,虎头虎脑的,时辰上算起来也属虎,卞金玉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金寅”。
生了孩子,才满月,肖容便不得不赶回省城打理生意,而卞金玉,也不得不跟着过去当奶爸,天天盼着小美的娃赶紧生下来,然后他又跟肖容回乡下过清静日子。
卞满斗的药厂遭遇火灾后,一蹶不振,最后他自己也失去了信心,贱卖了药厂,回到了卞昆鹏所在的乡下,过起了平凡的生活。
卞金玉在辛苦当了一年的奶爸后,有一天终于带着肖容去看了卞昆鹏。
他们发现,卞昆鹏的眼睛已经瞎了。
“唉,牢里落下的毛病,开始只是视物模糊,后来便一点儿也看不到了!”
卞昆鹏叹气说道,他面向肖容所在的方向,问道:“你真是金玉当年的好朋友?是啊,记得雅兰说过有个女孩儿,挺乖巧的,就住在我们家隔壁,雅兰还说,金玉在那女孩儿的影响下,变得懂事听话多了……”
混浊的泪水从卞昆鹏的眼里流了出来,“其实金玉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咱们家条件好了点儿,又没有时间管他,变得淘了点儿,他爷爷的事,我们也有责任……如果他还活着……唉……”
肖容看向卞金玉,卞金玉撇过脸去,看着在院子里蹒跚追着蝴蝶的金寅,杜鹃跟在他身后,防着他摔倒,江寅开心的“咯咯”笑着。
“是你儿子吧?”卞昆鹏侧耳听了听,叹道:“你都有儿子了……咱们金玉要是没有出事,儿子也应该跟你的一样大了……”
肖容鼻子酸了酸,赶紧叫着儿子:“寅寅。快过来,来妈妈这里!”
孩子转过脸来,看见妈妈,高兴地蹒跚着走过来。
“寅寅,这个……叫爷爷!”肖容指着卞昆鹏,教着儿子。
“爷爷……”金寅听话地叫着。
“哎……真是乖孩子!”卞昆鹏伸出枯瘦的手来,摸索着抓到孩子,想抱到他怀里。
金寅却害怕了,“哇”地一声哭起来,往肖容怀里躲。
“对不起。对不起……”卞昆鹏忙惶恐地丢开手,退了回去,向肖容歉疚说道:“瞧我吓坏孩子了……唉……”
杜鹃忙过来将金寅抱走又去追蝴蝶了。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分开,停止了哭声。
“满斗跟可馨成亲也那么多年了,可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孩子,”卞昆鹏叹口气。说道:“如今他们离了婚,我卞家怕是断后了……也不知我卞昆鹏做了什么亏良心的事,老天如此待我……”
说着,他又伸手去擦眼泪。
肖容忙安慰道:“叔,你放心吧,卞满斗不是还年轻么?可以再娶个嘛。您一定会有孙子的!”
“我也这样劝他来着呢,可他却不听!”
卞昆鹏叹气说道:“他越大越不听话了,当初劝他好好儿经营康民集团。他不听……
他那个舅舅,林知文,不是个心术正的,当年我和雅兰就瞧不起他,一直没来往。没想到满斗却跟他搞在一起……我多次劝他不听,后来也由着他们折腾了。
老了……唉……我是真老了。眼睛也瞎了,天天就等着到下边见雅兰了……只是康民集团那么大的产业,断送在我卞家手里,我到下边怎么见雅兰啊!唉……”
卞昆鹏浑浊的眼睛,看向外面的天空,表情很复杂,仿佛看到金雅兰站在那里……他脸上现出愧疚的神色。
肖容正想出口安慰,突然听到院门口一声不客气的质问:“你们来干什么?”
肖容和卞金玉回头一看,卞满斗板着脸走进来。
金寅被喝问声吸引,转过头来,偏着头看了看卞满斗,见他并没有看自己,又转身继续追蝴蝶了。
“满斗,你回来啦?”卞昆鹏看向卞满斗的方向。
卞满斗“嗯”了一声,走到肖容和卞金玉两人面前,质问道:“你们来干什么?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卞昆鹏忙解释道:“满斗,他们是来看我的,肖小姐以前是你弟弟的朋友!”
“朋友?”卞满斗看了一眼肖容,又看了一眼卞金玉,嘲笑道:“云宵,你撺掇了白可馨与我离婚,分去我一半财产,导致我被撵出康民集团,你又得到几分好处了?白可馨现在在澳大利亚过着好日子,你怎么没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