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之际。
幽静的小院中。
一袭倩影踩着轻柔的步伐,穿过屋檐走廊,来到房间门口,推开门,踏入房间,点燃桌上的油灯,灯光逐渐照亮整个房间。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湿气,伴随着一阵清香。刚沐浴过后,房间内似乎都清新了不少。
身着襦裙的纸鸢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拿起毛巾轻擦拭着湿漉的头发。
铜镜之中,倒映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白皙,而又淡雅。
等到擦完头发后,纸鸢静静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沉默许久,脸上始终没有任何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收回视线,神情中似多了一丝说不上来的神色。随即,缓步起身,来到一旁的柜子里。
要走了!
这几天,她将王府内该交代的事情已经全部交接。
再无牵无挂!
她缓缓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来王府几年了,却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除去一些衣物之外,并无其他太多行李。
等收拾完后,她坐在床边,目光略有些恍惚,不知想着什么。直到不久之后,院中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回过神。
夜晚漆黑寂静,那脚步声极为明显,甚至还有些……熟悉!
纸鸢怔神了片刻,缓步起身来到房间门口,推开门走出。
院中,林江年的身影正好出现。
“咦,好巧啊!”
林江年瞧见走出房间的纸鸢,轻笑着开口。
纸鸢没说话,好巧?
这是她的房间,哪门子的巧?
“殿下,有事?”
她不冷不淡开口。
林江年穿过院中,来到屋檐下,走到纸鸢面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后的房间。
她刚沐浴过过,浑身上下的肌肤白皙而泛红,很娇嫩。尚未完全干透的秀发贴着肌肤,那张精致的脸蛋依旧如往常般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有些事,想跟你谈谈。”林江年开口。
纸鸢抬眸:“何事?”
林江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就打算让本世子在门口跟你谈?”
纸鸢沉默,犹豫了下,道:“时候不早了……殿下有事直言吧。”
林江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开口:“你变了。”
纸鸢神情不解,微皱眉:“为何这么说?”
“你以前可不会拒绝本世子的。”
林江年淡淡开口:“看你现在这样子,似乎不太欢迎本世子?”
纸鸢沉默,片刻后才道:“殿下多想了。”
“是我多想了吗?”
林江年盯着她的眼睛,突然走近一步。
纸鸢下意识后退,避开林江年的视线,脸色略有些不自然。
“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老实啊!”
林江年静静盯着她精致白皙的脸庞,突然冷笑一声:“身为本世子的侍女,竟想偷偷跑路?”
“你这侍女,胆子可真肥!”
话音刚落,纸鸢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抬眸看向林江年,平静开口:“殿下知道了?”
“本世子要是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偷偷摸摸跑了?”
林江年冷笑。
今日在如意楼时,他在得知柳素和纸鸢姐妹的身份时,也从林恒重口中得知纸鸢要离开的消息。
林江年很意外,他可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情。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要离开王府,他这世子竟被蒙在鼓里?
如此说来,纸鸢并没有打算告诉他?
林江年多少有些生气。
于是,他当即上门来问责了。
面对林江年那质问的语气,纸鸢很快冷静了下来,低垂着眼眸,淡淡开口:“我不在了,对殿下不是好事?”
“好事?”
纸鸢淡淡道:“殿下以前一直不待见奴婢,一直想将奴婢赶出王府,如今奴婢离开王府,日后再没人管教殿下,也不会再碍着殿下的眼,殿下不应当高兴吗?”
林江年神情怔住。
好像……是这么回事?
从他进王府开始,就知道纸鸢跟临王世子不对付。不仅如此,林江年在临王府的这几个月,她也没少跟林江年唱反调,没有半点侍女该有的阿谀奉承。
现在她走了,的确似乎是件好事?
恍惚间,林江年看着面前清秀而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始终淡定平静,淡雅又略带几分温柔之气。
不知为何,林江年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恍惚。
这侍女不听话,平日里与他对着干,调戏个丫鬟侍女她都能‘抓女干,的确一点也不合格。可真她要离开的时候,林江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仔细再想想,纸鸢对他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过分?
虽说她没有身为临王世子贴身侍女应有的职责的觉悟,但除此之外,她也的确没有任何出格失职的行为。办事滴水不漏,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指点林江年武功,安排府上侍女丫鬟,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算得上是个合格的侍女。
如今突然要离开,林江年竟多少有些……舍不得?
也是,这么水灵好看的侍女突然要离开,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
林江年轻叹了口气:“你不在了,以后的确没人能管本世子,这的确是件好事,不过……”
说到这里,林江年停顿了下,突然又往前一步,走到纸鸢跟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白皙粉红的脸庞。
纸鸢下意识想要后退,似乎是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某个夜晚的经历。
“既然是好事,殿下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因为……”
林江年淡淡开口,突然伸手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
一抹慌乱从眼神中闪过,纸鸢当即扭头躲开,一抹绯红迅速爬上侧脸,后退一步。
“殿下自重!”
林江年却没有半分要自重的觉悟,再度缓步上前,逼近。
“你是本世子的侍女!”
林江年眯起眼睛,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开口:“你想离开王府,得先经过本世子的同意!”
“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