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未雨绸缪(1 / 2)

最新网址:www.xs</p>不起眼的小茶馆内。

钟繇坐在荀彧对面,神情凝色如冰,道:“从三法司的调查来看,幕后之人设计的十分简单。那庞雑既是死者,也是执行者,他一死,所有线索都断了。”

荀彧在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卷宗,尤其是那庞雑的日常生活,不紧不慢的道:“从这些线索来看,幕后之人至少准备了一个月以上,有心了。”

钟繇见他并不见紧张、慌乱,心里稍缓,道:“由此也可见,并非是王朗等人所为,我怀疑,还是一些叛逆余孽所为,因由是五斗米教之事。”

去年,尚书台借着五斗米教,将洛阳城内的多年积累下不好处理的种种‘叛逆余孽’进行了大清理,这种清理到现在还持续中。

荀彧翻开到最后一页,是三法司所写的总结语:拟定于明日上呈陛下御览。

荀彧抬起头,看着钟繇道:“是你压着的?”

钟繇也注意到了,道:“是,明天中午。”

钟繇给三法司施压,今天不呈报宫里,但时限是明天中午!

这样的大案要案,荀彧施压三法司拖半天已经是极限,再多,三法司不答应,宫里也得起疑。

荀彧沉吟着,道:“我估计,他们还有其他后手。”

钟繇道:“我与公达,志才都商议好,都在等着,眼见要太黑了,估计差不多了。”

荀彧起身来到窗口,眺望着皇宫方向,道:“太学生围堵在朱雀门?”

钟繇站到他身后,道:“已经散去不少了,还有几百人。”

“我知道了,你们都去吧。”荀彧慢慢背起手,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都去?

卢毓,司马懿,陈群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走了,丞相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丞相躲在这个小茶馆,到底在想什么?

钟繇回头看了眼,淡淡道:“你们都随我回宫。”

“下官领命。”卢毓三人心底虽然有众多困惑,还是连忙应着道。

钟繇又看了眼荀彧,没有再多说,带着一众人离开。

荀彧站在窗口,些许老成的脸上,闪过一丝丝茫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坚长悄悄上来,抬手道:“下官见过丞相。”

荀彧回过头,面无表情的道:“这么大的事情,伱都未向我禀告,是陛下有旨意,还是你眼里没有我这个丞相?”

在五斗米教事发后,皇城府便被‘借调’给了尚书台。

皇甫坚长抬着手,面色严整道:“下官不敢,此事,下官已经有些眉目,还在加紧查证。”

荀彧来到皇甫坚长跟前,语气寡淡,道:“你这么快查到眉目了?”

皇甫坚长听出了荀彧话里的怀疑,神情异样的动了动,道:“几天之前,宫里出了一些事情,大长秋命下官调查,恰好与丞相的事情有些重叠。”

荀彧慢慢直起身,道:“本相能知道是谁吗?”

皇甫坚长一直抬着手,道:“下官还未查实,一旦拿到证据,第一时间禀报丞相。”

那就是不能了。

荀彧慢慢坐回去,喝了口冷透的茶,道:“暂且不要动,本相还要再看看。”

“是,下官告退。”皇甫坚长应命,转身离去。

荀彧坐在那,放下茶杯,看着小桌上的两道奏本。

一道来自冀州牧应劭,关于朝廷的‘建安五年施政纲要’,言称‘任重务艰,非人力可为’。

字里行间,言简意赅,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直言:不行。

另一道来自青州牧司马防,奏本洋洋洒洒三百余字,核心只有一个:要钱。

朝廷拖欠青州官吏的俸禄达五年之久,军俸更是只有一半,而所涉及的赈灾,修河,抚恤等,全数一分没有。

表面上是要钱,实则是一种‘要挟’,没有钱,怎么推行‘新政’?

荀彧神情斟酌,好半晌,自语道:“‘吏治’……”

在他看来,‘吏治’是国政的关键,唯有吏治清明,才能推行‘新政’,才能革除弊政,中兴大汉。

至于眼前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是很在意。

“荀彧,杀人凶手!”

“陛下,丞相当众杀人了!”

“陛下,还请主持公道!”

……

上百太学、鸿都门学以及其他一些人围堵在朱雀门前,大呼小叫。

朱雀门上下的禁卫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平静的守卫着,任由他们喊叫。

原本从朱雀门出入的官吏,早已经改道其他门户。

王朗坐着马车,绕过朱雀门,转向御街,准备去吏曹见荀攸。

他撩开窗帘,看着呼喊的学子们,皱眉道:“他们喊叫了一天吗?”

张洪就在他边上,跟着看了一眼,道:“好像换了不少人,不是之前的那些。”

王朗放下帘子,道:“宫里呢?”

张洪摇头,道:“没有动静。”

王朗轻叹一声,道:“宫里要是发怒,我等还能轻松一点,宫里没有反应,我们要食不下咽,寝不安枕了。”

张洪有些疑惑,道:“廷尉,这是丞相自招其祸,我们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还要费力帮其雪冤?”

王朗神色一沉,呵斥道:“胡说八道!丞相乃是万官表率,尽统我大汉国政,身份何其贵重!我等身为下属,陛下臣子,怎能见其有冤而幸灾乐祸,袖手旁观?”

张洪闻言,急忙抬手,道:“下官糊涂,丞相教训的极是!”

王朗摆了摆手,神情凝色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十分棘手,三法司最多拖延到明天中午,否则无法向陛下,向朝廷,向天下交代,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之前,查清原委,还丞相清白!”

“下官领命!”张洪沉声道。

两人正说着,马车停在吏曹门口。

王朗刚一下马车,便看到不远处的戏志才带着一大群人从礼曹离开,前前后后足足五十人,声势颇为浩大,来去匆匆,转眼间就消失在王朗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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