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阵羽箭全都好巧不巧地跟他擦肩而过。
“哈哈哈哈!大人果然是大人!”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突然从山顶闪出数十道身影。
这些人头上带着绿叶编织的帽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墨绿色的,一旦蹲下去很难被外人发现。
大笑的是个魁梧汉子,他从山顶一下跃至拓跋涛近前,但下一步不是对这位上司表示欢迎,而是伸手抓向拓跋涛腰间挂着的一口灰色布袋子。
拓跋涛一动不动,任由他将那口灰色布袋取走。
魁梧汉子笑嘻嘻地打开布袋,低头往里一看,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错愕道:“怎么这么少?”
拓跋涛叹了口气,道:“这次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魁梧汉子闻言一怔,自家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拓跋涛一把夺过灰色布袋,又系在腰间,道:“好了!回去说!”
他牵着马往山顶走去,后面的人也是垂头丧气地跟着。
登上山顶,入目是一座比流云县城还要大上几分的城池。
这座城池便是箕州城,很多年前又叫作箕县县城。
不同于流云县城的厚重沧桑,箕州城像是被风雨日日夜夜蹂躏过一样,城墙破旧的长满了青苔,破烂不堪。
拓跋涛领着一众手下进城,立马从街道、巷口冲出一群人。
这群人全都是十来岁的半大小子,穿着破衣烂衫,发型也是典型的夏国风格,一个个冲到拓跋涛近前,像是见到神明一般,虔诚地跪在地上高呼。
“大人回来啦!”
“九天上的黑鹰,我们伟大的勇士,拓跋大人回来啦!”
……
拓跋涛从身后那匹马上随手取下一口袋子,打开后掏出一堆食物。
有风干的整鸡,有熏好的兔子,有晒干的腊肉,各式各样。
他随手从里面掏出一堆,向跪在地上的一群小子扔了出去。
“小崽子们,吃的来喽!”
听到这话,一群半大小子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跳起来抢。
“哈哈!好!”
拓跋涛脸上洋溢着笑容,每次去大周边境打草谷后,他最喜欢这个时刻。
他喜欢这种被世人顶礼膜拜的感觉,哪怕下面跪着的还是孩子。
孩子更好,因为孩子更好培养,更容易在他们心里种下一些种子。
拓跋涛将整只口袋都抛到了半空,“哈哈”笑道:“小崽子们!好吃好喝,快快长大,跟着老子一块去东边,抢女人、抢粮食、抢金子!”
“抢女人喽!”
“抢金子喽!”
……
一群半大小子欢呼雀跃,像是听到这世间最动听的音符。
拓跋涛大笑着领着众人穿过人群。
这么大的声势自然惊动了城里的其他人,不少人都从屋内探出头来。
有人跑出来欢庆,有人躲在门框后神色复杂,还有的嘴里面不知道在咕哝什么,看嘴型应该是骂人的话。
这时,从街道跑来一个中年人,慌慌张张的,连头上的帽子都歪了。
他三四十岁,身上穿着一件红色袍子,跟街上其他人的服饰完全不同。
红色袍子与大周的官袍有八九分相像,但袍子前面补了一块白布,上面绣着一头振翅高飞的黑鹰,不伦不类。
中年男子跑到拓跋涛跟前,累的两只手抻着膝盖。
他气喘吁吁道:“罪过!罪过!下官不知大人今日回城,来往了!”
拓跋涛趁着他蹲下的时候,一把拿开他头上的官帽,露出那锃亮的光秃秃脑袋。
他借机在那脑袋上摸了一把,笑道:“老刘啊老刘,你这脑袋是越来越亮啊,都老子用的尿壶还亮!”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弄,刘庆生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舔着脸笑道:“大人见笑了,下官也就这脑袋还凑合。”
拓跋涛眯着双眼,随手将官帽放在他脑袋上,拍了拍他的脸,道:“好好干!老子不会亏待你的。”
“是!下官必然鞠躬尽瘁,以报大人知遇之恩。”刘庆生毕恭毕敬道。
他随即看向拓跋涛身后的一群人,疑惑道:“大人,怎么没看见拓跋都尉?”
拓跋都尉是拓跋涛的大哥,二人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什么事都一起干,甚至连女人都一起分享。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