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一向是看不得楚颐受委屈的,哪怕看出来现在萧止心中憋着气,可也还是大胆的站出来说话。
“王后自己不说话,反倒是让身边的奴婢替你说话,朕问话什么时候能到一个奴婢插嘴,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也该好好长个教训!”
萧止握着初心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温柔的给她擦着汗,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冰冷又残忍。
“陛下,此事又关月香什么事?她并未做错任何的事,只不过是太想护着我了,所以才会说这些话的!”
此刻若是要责打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在楚颐心里,月香和别人是不一样的,那是自己的亲人,陪着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也许这一辈子也只有月香才会真正的关心自己,自然是看不得她受一点伤害。
“还不拉下去?”
萧止根本就不看楚颐,也不理会她的那些求饶。
是,自己此刻就是心中有怨,自然是不会对自己的王后动手,王后身边的奴婢拉下去打一打,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后,不要为奴婢求情了,是奴婢说错了话。”
被拉下去的时候,月香看着楚颐轻轻的摇摇头,不过是打二十大板,也没什么事。打了之后最多休养七八日也就好了。
眼看着月香被拉了下去,楚颐死死的咬着嘴唇,低着头看着地面,真的是觉得自己的面子全都没了。
现在这宫里还有许多别的人在自己这么卑微的跪在地上,身边最信任的人就这样被拉下去,打了板子,任谁都能感觉得到萧止,这是因为初心的事情迁怒到自己身上了。
“月香是你身边最信任的人,她必然也知道不少的事,此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最好和朕说清楚!看在你是王后的份上,朕给了你颜面,你最好实话实说!”
听到这冰冷的质问的声音,楚颐深吸一口气。
没有想到事情还是成了这个样子,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当时出事的时候,萧止真的很着急,他大步向前走着,自己只能小步跟在身后。
那个时候便想着来了初心这里之后,他会不会质问自己,可没想到竟然是问了,还是以这种不给自己面子的方式问了。
“陛下,此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月香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是如何照顾贵妃的,宫里所有人全都看在眼里啊!
就像陛下此刻所说的,贵妃一出事,第一个陛下要责罚的人便就会是我,我怎么可能真的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呢?“
楚颐抬起头,委屈地看着萧止。其实若是换了从前被这般对待,自己怎么可能压抑得住自己的脾气?
可现在这个样子,早就已经没了脾气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只能这样委屈卑微地解释。
“陛下,不要责怪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对我真的很好,她不会害我的,你就不要怪她了。”
初心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又是醒了过来,刚刚昏迷的时候,能够听到边上的人说的话,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帮楚颐说话,
她这副样子看在萧止眼里便是更加的心疼。
“你别说话,朕知道你现在身子一定很难受,没事的,有朕在,朕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萧止只能心疼的安慰着,刚刚的确是将怒气迁怒到楚颐身上去了。
但是楚颐也不全然是无辜的,她是王后,后宫里的人,出了事,她当然得负责,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陛下,我觉得肚子好痛,我流了好多的血,这个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初心微眯着眼睛,虚弱地说着。
其实她一直都有感觉,一直感觉肚子很痛很痛,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流出了很多很多的血,感觉得到肚子里的那种微妙的触感已经消失了,是不是代表着自己的孩子也要已经没了?
萧止不忍再说下去,只是紧紧握着初心的手。
刚刚在那一刻,他落下了眼泪,便已经证明是在真心实意地为失去这个孩子而感到痛苦。
也许他对初心的感情并不纯粹,可对这个孩子却是十分的期盼,他多么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生下来。
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意义不一样,他会好好的疼爱这个孩子,只是没想到自己和这个孩子的亲情竟然是如此的淡薄。
“你出去吧,朕现在不想看到你。”
听到这一句话,楚颐便站起身出去了,她出去的时候二十大板还没有打完。
眼看着陪在身边这么久的月香,被打得鲜血淋漓,看来这板子打得还挺重的。
看来所有人都明白陛下是真的气了,所以这板子便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下去,看这样子必须得休养上半月以上才能好了。
楚颐眨眨眼睛,觉得自己好像要流泪了,但是又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她才不会认输,更何况这一次吃亏的又不是自己,没了孩子的也不是自己。
就让萧止多哄一哄初心吧,反正也是初心没了孩子。
二十大板打完之后,月香早就已经被打得鲜血淋漓,也已经昏了过去,楚颐便让人将月香抬了回去,又请了太医,定然是要好好照顾,然后便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她就站在门外,看着宫女们来来往往,一来一回地端着热水,也是看着一盆盆的清水变成血水端出去的,就一直站在门外,一直看着这一切。
她不在乎那些宫女们看向自己的目光,有怀疑,有探究,也有怜悯的,多半是觉得这事情和自己有关,也有的是觉得自己是被迁怒。
但是啊,有没有关系,这很重要吗?
真正要查起来的话,也根本就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只希望沈茗蕙能够有点脑子,能够让自己逃过这一劫,做事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