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孟严的狡辩之词,女相面露不悦,她冷哼一声,道:“孟大人,合作的除了需要利益一致外,还有一个基本的条件。”
“哦?愿闻其详。”
“坦诚。”
孟严眯了眯眼,问道:“坦诚?敢问丞相,在下…如何不坦诚了?”
会想起孟严那日慷慨陈词的模样,女相忽然感到一阵好笑,她丝毫不掩饰内心的鄙夷,不屑地说道:“令兄如此大费周章地迎接太子回国,恐怕并不是真心想护主吧?”
‘砰——’
听到这句,孟严将酒杯重重地向桌上一放,任凭杯中酒水洒出,内心的愤怒溢于言表。
“大人何故发怒?”
“丞相这是何意,即便不愿与家兄合作,也不至于如此出言羞辱!”
“羞辱?只怕是本相拆穿了令兄的真是面目,大人才恼羞成怒的吧?”
“你——你——”
孟严气得浑身颤抖,他站起身伸出手指指着女相,在连说数个‘你’字后重重地跺了跺脚,愤然离开座位。
“如果大人想彻底失去与本相谈判的机会,大可离开。”见孟严欲离开,女相悠悠地说道。
孟严停住了脚步,他背对着女相,身形急剧晃动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可女相却一脸淡定,她从桌上拿起一颗提子优雅地放入口中,静静地等待着孟严的选择。
孟严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毅然’地回过身,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着孟严装模作样女相轻轻地笑了笑,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眼神中透着满满的轻蔑。
孟严恭敬地一抱拳,平静地问道:“不知方才丞相为何出此言。”
女相优雅地盘坐于主座之上,淡淡地说道——
“周陈虽已无千百年前兴盛之势,但却坐拥函谷与汜水两道天险西防新唐、东拒我大魏,二关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令兄牢牢掌控兵权,又何须低声下气前来求本相?”
听女相如此说到,孟严想开口辩解,可女相却没有给他解释的余地,马不停蹄地说道:“大人说贵国想与我大魏通商,这不过是幌子罢了,洛都乃中原第一商都,陆路四通八达不必多说,水路亦有孟津、解县两港,天下商人皆汇于此,本相就是再不愿这些大魏的商人前往洛都,可‘利’字当前,本相还能将他们的脚砍了不成?若是本相真的断绝了通往洛都的商路,恐怕不需要别人暗中下绊子,我大魏这些商人先就会闹起来吧。”
诚然,商战是个‘大杀器’,但却同样是把‘双刃剑’,一旦使用定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浅显的道理孟严自然懂得。
女相一字一句都切中要害,孟严的气势渐渐弱了下去,他默默地坐在原位,静静地听着女相继续陈述。
见孟严不再解释,女相知道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孟严的七寸,道:“孟大人,所以你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孟严依然没有正面直对女相,他默默端起酒杯,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女相饶有兴致地看着孟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有个小小的‘癖好’,那便是细细地观察人的内心,此时见孟严已‘无处遁形’,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孟严则是像暴露在众目之下的肮脏丑人一般,神色愈发的不自然起来,待孟严拿着酒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后,女相开口说道——
“孟将军让大人前来邀本相前去参与谈判,是想借本相的手……将去太子除去吧?只不过碍于世人耳目,不敢言明罢了。”
‘啪嚓——’
酒杯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顿时粉身碎骨。孟严的身子再一次难以自抑地颤动起来,只不过相比于先前,这时孟严从愤怒变成了惧怕。
看着额头微微渗出汗滴的孟严,女相继续说道:“太子的母族在贵国根基颇深,若太子继位,孟家仍会多受掣肘,况且早有听闻说太子少有雄才大略、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此等英主又怎会让孟将军此等独掌军权的人存于肘腋之处?只怕一旦羽翼丰满后便会‘狡兔死、走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