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宁仇栾的不解,王少惊暗暗地使了个眼神,宁仇栾马上会意,很显然宫中的形势与叶长衫的行动无关,一切都在掌控中。
“叶大人,既然太后特许,你还在这儿等什么?”王少惊笑着问道。
见王少惊笑里藏刀的表情,叶长衫心中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他本想借着今日试探试探,没想到太后竟然大大方方地让自己离开。
“怎么?叶大人又不想走了?”
叶长衫无奈,他盯着王少惊与宁仇栾一步一步退回马车,随着厚重的城门开启,小裴驾着马车离开了长安。
看着马车远去的影子,王少惊将笑容收起,他淡淡地说道:“将城门关死,谁都别放进来!”
宁仇栾先是一怔,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开。
……
王延庆仍无法相信吴府发生的一切,自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便独自一人坐在大书房里,任凭谁来敲门都不开,就连自己相伴多年的夫人都不例外。吴泽对于王延庆来说不仅仅是左膀右臂那般简单,同为出身世家的名门之后,吴泽与他兄妹二人在求学时便是同窗,随后又一同入朝为官,王延庆一路走来能有今天的地位吴泽功不可没,而且王延庆如今身居高位颇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也只有吴泽能像当初那样以友人之心面对自己。
吴泽是他的战友、是他的挚友、是他最忠心的支持者,就在自己将要功成名就之际,吴泽竟突然离自己而去,王延庆怎能不为此伤悲?
‘咚——咚——咚——’
就在王延庆悲愤交加之际,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侄儿王少惊的声音——
“伯父,叶长衫出城了。”
王延庆抬起头,黯淡无光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说道:“进来吧。”
“伯父——”王少惊推门而入,而后轻轻地将门关上。
“凶手有消息么?”王延庆破天荒地没有先询问叶长衫,而是问起凶手来。
王少惊摇了摇头,对这事他也感到十分棘手,从狠绝手段来看凶手绝非等闲之辈,既然敢潜入吴府复仇凶手定然是做足了准备,且不说凶手有无逃出城,就算他尚在城中,可长安城这么大哪能如此容易找到?而且最令他担心的,是吴府惨案是否与当下的形势有关……
“伯父,吴府的事会不会和……有关?”王少惊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就算大书房足够隐秘,但每每提到此事他仍不敢明言。
王延庆轻叹一口气,道:“我也怀疑过,但无论从任何方面出发,都很难找到两者之间的联系。”
“凶手……当真是吴伯伯的私生子?”
王延庆无奈地点点头,道:“这也是吴泽自己留下的孽债,没办法……”
“那……那这一切会不会是那个一直没出现的寒门四先生暗中帮助所为?或者说…这个私生子就是寒门老四?”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寒门那边有什么动静?”
“除了叶长衫回山门外,七郎好像下山了。”
“七郎?他下山干什么?”
“不知道,侄儿让人人一直盯着,只要他靠近城门宁仇栾便会前去。”
“姬阳与呢?没看到他有什么动静?”
王少惊摇摇头,道:“没有。”
王延庆皱眉思考片刻,随后说道:“一定要叫人盯紧了!七郎那边要盯着,寒门里面也别放松!就怕这个姬阳与趁咱不注意——”
“伯父您放心,侄儿知晓,更何况如今十二卫已将城门死死封住,就算是先生再世恐也难进来。”
王延庆点了点,道:“吴家的事就暂时别纠结了,他是寒门老四也好,是吴泽的私生子也好,敌暗我明,现在纠结于此定会自乱阵脚,如今只要守住皇宫就一切都在掌握中!哼,只要宫里不乱,到时候什么牛鬼蛇神都会自己跑出来!少惊——”
“侄儿在。”
“通知你姑母,咱们今日申时一过便开始动手!”
“今夜!?”王少惊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与紧张问道。
“既然咱们本就打算开始,那就更加不能因此事而停止,任他外面千变万化,咱自当以不变应万变!待会你便去宫中,务必将柳贵妃与大皇子看好!万万不得有半点闪失!”
王少惊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他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尝试消化着这一切,随后郑重地回答道:“是!侄儿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