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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也正是一直以来存在的难题，的确，死亡可以压榨出来一个人的最大潜力，会让最懒的人也会拼命奔跑。但放到整个帝国社会中，就不能单靠死亡威胁，去强迫他们进行死亡率极高的磨练任务。死亡本身，是迫使人类进步的最有效率的方式。但建立在强制基础上的死亡威胁，却又会导致他们反抗情绪的出现，反而会降低未来征战次元空间的效率，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李林明白它们的意思，事实上这个问题一直存在。

他最初建立主神空间的时候，选择的是低难度的次元空间，意识降临这种方式也不会真正死亡。后来出现了死亡模式任务，也不过是少数贡献度为负的轮回者才会面对真正的死亡。而磨练模式的任务，则是选取了那些必死的人，对他们来说，从选中的那一刻起，就是多活了一刻，从本质来讲，并不存在真正的强迫。并没有选择正常的轮回者直接进行这种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磨练任务，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这种考虑，不意味着他还有什么怜悯和仁慈的情绪存在，刚刚看着数十亿人死亡，他也丝毫没有拯救的念头出现。之所以会这样考虑，无非就是效率二个字。人类是一种情绪化的生物，情绪的高低，直接决定着他们的工作效率。强迫他们参与磨练任务，每个人必然下意识的就想要反抗，哪怕是迫于死亡抹杀的威胁，那他拼命努力的目标也不是为主神服务，而是想法设法钻空子，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这和主神空间建立的最终目标不符合。自己需要的是全心全意为自己征战其他次元空间，探索其他次元空间规则的忠诚战士，而不是一群成天考虑着如何保命和推翻独裁者统治的背叛者。

基于这种根本目的的差别，对这个主神空间的轮回者，就需要有不同的管理制度。

而新生的智族是高等智能体，智慧高，工作效率更高，不受情绪影响，是最好的劳工。但他们却不是这个宇宙的天生智慧种族，不能产生精神力，就意味着事实上他们无法和本源意志进行沟通，这就是巨大的障碍，因此不可能用他们代替人类的存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人类一个智慧种族供主神空间驱使，必须找到一个让他们可以冒着死亡的巨大威胁，还能够保持高度主动性的方法。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明白，一个人，或者其他智慧生物，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愿意主动冒着死亡的威胁，去完成一个个任务？”蓝泽分析着，很快就说出了答案。

“其实人类自己早就给出了办法。信仰，疯狂到极致的信仰，就可以轻易做到这点。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会不断进行死亡任务的一个职业就是士兵。古代，宗教力量会让那些普通人变得悍不畏死，一只由狂信徒组成的宗教军队，最高能够承受百分之百的伤亡。忠君思想、封妻荫子等手段培养出来的封建军队就要差上一筹，一般只能承受百分之三十以下的伤亡率；近代军队，主要靠着皮鞭和棍棒构成的日常军事训练以及严酷军法形成的军事组织，可以承受百分之八十的伤亡率，但毫无主动性可言，只能听从军官指挥。而现代军队，靠着国民教育、爱国教育、集体主义以及现代化的军事训练手段，可以培养出承受百分之九十伤亡率的军队，而且个体士兵能够在死亡的威胁下，主动寻找各种手段去获得军事行动的胜利。”

“但我们未来的目标，比他们这种情况要苛刻百倍。我们首先需要通过大量死亡率极高的磨练任务，将一个普通人，充分激发个人潜力，培养出精英轮回者，然后还要这些精英轮回者，能够继续冒着死亡的威胁，积极主动地为主神完成各种高度复杂的任务。这样推理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类似于宗教的手段。”

蓝泽得出了最后解决这个问题的手段，那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宗教洗脑，正因为普通才能做到普遍有效，李林并没有因此而觉得这个手段简陋，他思考着对方的描述，同时回想在主神空间的发展过程中，先后动用过的各种力量。

从开始那些以玩家身份存在的普通人类，再到会执行死亡模式的轮回者，《乱世三国》中的封建军队，《残仙界》中的师门，《黑暗大陆》中的穆斯林教徒，《银河帝国》的大批轮回者军队，确实，只有那些宗教狂信徒，才能做到不畏死亡，同时还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忠诚。

“没错，宗教洗脑的手段的确是最简单易用的，效果也是几种方法中后遗症最少的。只是它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宗教信徒在保持狂热信仰的同时，很难继续保持冷静思考的能力，这不利于在未来征讨次元空间的过程中，处理各种复杂的问题。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在宣传中，会让他们认为主神陛下无所不能，但实际上，请恕我不敬，主神陛下未来是宇宙之主，但此时力量并不足够强大，才需要我们的辅助。”李林说起自己来，当然不忌讳这点，而对面三个新生智族成员，早已明白这点，不需要欺骗它们，“但狂信徒会将主神认为无所不能，这样就会对日后任务的执行中，带来许多不便，举个例子，很容易不能准确衡量本方力量，做出不利的行动决策。”

这时候，红炎，新生智族的第一成员，摇了摇头，开口说着，“这不是根本的障碍，有很多种方法进行解决。比如说，聂凡阁下，您知道在许多种宗教中，还有一种类型的宗教，就算神明的力量并不是无所不能，就算神明会被其他神明打倒，信徒仍然愿意效死，仍然会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自命代表爱与正义的教派，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哪怕它的神明被人践踏，仍然会有信徒为他征战。不过这些只是文艺作品的描写，真实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真正的神明，也从未展示过神迹，人类信仰他们，无非是相信死后可以上天堂等种种不可能被揭破的谎言而已。”

“没错，但究其根本，所谓爱与正义，不过是大多数人普遍认同的一种价值观，是被古今中外人类这个种族认同的正面价值观而已。就算发动侵略战争的国家，从事邪恶军事行动的军队，也会知道事后隐瞒证据，事前制造自己一方出兵有理的手段。古代有出师有名的说法，现代有推翻专制等借口。而得到广泛传播的宗教信仰，能够光天化日之下显露人前的宗教，所有神明都是正面形象，公正，正义，仁慈，这实际上就是人类自身价值观附加到神身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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