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群英(十 上)(2 / 2)

草原上唯一拥有西药的,就是日本鬼子办的诊所,而那些诊所的背景则是日本关东军,马贼们拿着钱找上门去,肯定必死无疑,张松龄心里头清楚这个事实,叹了口气,沮丧的走开,老九等人则紧握短刀,继续翻动地上的伤者,张松龄的话只在战斗时有人肯听,如今战斗已经结束了,他又彻底成为一个外來户,沒资格对黑狼帮的九当家指手画脚。

可战斗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将轻机枪放回马车上,张松龄举目四望,黄胡子的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黑胡子和入云龙也追得不见了踪影,还有其他几路各怀鬼胎的马贼,也统统象蒸发了般,在草原上消失得了无痕迹,如果不是眼前躺着数百具尸体,张松龄甚至有些怀疑今天的战斗根本就沒有发生过,所有一切都跟他原來熟悉的战斗不一样,从战前准备,激战正酣到战后收尾。

这里是大草原,马贼们也不是正规军,发了半晌呆,张松龄终于得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答案,与他曾经见到的其他中国军人相比,草原上的马贼们在勇气方面明显更胜一筹,但他们在战斗组织和军人纪律方面,却差了前者不止一个层次,包括周黑炭和赵天龙这些草原上大名鼎鼎的豪杰,潜意识里都沒有“全局”这两个字,他们只懂得厮杀,厮杀,完全凭着本能。

如果今天是二十六路的弟兄与黑狼帮交手……,沒來由地,张松龄就开始胡思乱想,答案同样很明显,那取决于双方出兵的数量,如果老二十六路军的一个普通步兵班与相同数量的马贼遭遇,步兵班必败无疑,可如果把双方的数量上升到连一级,胜负就很难预料,至于营一级的战斗,结果将毫无悬念,即便双方拿着同样的武器,马贼们还多一匹坐骑助战,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打得落荒而逃。

正百无聊赖想着,老九又讪笑着走了过來,“我跟他们交待了,无论是哪一边的,能救一命就尽量救一命。”仿佛哄孩子般,他用瞎话來缓和彼此之间的矛盾,“都是苦哈哈,但凡有别的活路,谁也不愿意整天在刀尖上打滚。”

“嗯。”张松龄沒心情跟他交流,淡淡回应了一声,低头开始收拾战利品,轻机枪他和赵天龙肯定无法带走,即便有办法,周黑炭肯定也不会把如此“珍贵”的武器分给他们,子弹有满满三大箱,歪把子和三八大盖儿可以通用,所以他拿走几百发,想必周黑炭也沒脸出言争竟,至于其他,张松龄实在想不出自己还需要什么,黑狼帮不是久留之地,能跟对方少发生一丝牵扯,就少一丝为好。

“我刚才不是故意在顶撞你。”见张松龄不愿意搭理自己,老九继续放软了身段赔罪,“我们这些人直來直去惯了,不会绕着弯子说话,这附近会看金疮的大夫一般都住在城里,眼下周围的县城都被日本人占了,我们不敢去,所以受了伤只能敷些草药硬挺着,稍微重一些,基本上就只能等死,越往后拖,受得罪越多。”

林林总总陈述了一大堆理由,张松龄依旧沒兴趣跟他交谈,皱了皱眉头,叹息着道:“你说这些我明白,我只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你忙你的去吧,我累了,想安安静静地歇一小会儿。”

“别这样啊。”老九涎着脸,继续服软做小,“我还想跟你学怎么使机枪呢,你刚才打得可真厉害,乒乒乓,乒乒乓……”抱起轻机枪,他冲着远方比划,“就像,就像那个,那个什么來着,嗨,我嘴巴笨,不会说,反正使得就是好,比日本人使得都厉害。”

“对,您刚才那通机枪使得,可真绝了。”昨夜拉马头琴那位也凑了过來,挑着血淋淋的大拇指赞叹,今天这仗打得太痛快了,痛快得他回忆起來就忍不住想仰头狂笑,从战斗一开始,仇人黄胡子就被打了个晕头转向,刚刚到手的机枪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关键一根稻草。

而起到左右战局作用的,在马头琴和老九两人看來,肯定是眼前这位姓张的小黑胖子,整个战术是他教给大当家的;凭着一把步枪,几次打断黄胡子指挥的,也是他;关键时刻,抢了敌军轻机枪为入云龙扫开缺口的,还是他,如果能把此人留下,黑狼帮可就赚大了,收拾掉黄胡子残部几乎是举手之劳,横扫整个东部草原,与日本鬼子分庭抗礼,也算不上什么痴心妄想。

光顾着跟张松龄套近乎,老九手上的力度就失去了控制,一不留神,食指紧了紧,机枪瞬间喷出一道火蛇,“哒哒哒哒哒哒哒……”

“小心伤到人。”张松龄赶紧伸手握住枪管,高高举起,还沒等他的话音落下,“哒哒哒哒哒——”又是一阵机枪声从远方传了过來,紧跟着,是剧烈的马蹄声,赵天龙、周黑炭,还有三十几名黑狼帮弟兄和一大堆金鹰帮匪徒,亡命逃回,紧追在他们身后的,是上百名日本鬼子和两大队蒙古骑兵,一个个飞扬跋扈,面目狰狞。

注1:看到有读者说战斗场景问題,酒徒的确写得不够精彩,另外,马贼们毕竟是乌合之众,战斗也绝对不会有什么章法可言,记得看过一本外国记者描述上世纪三十年代四川各路豪杰交战的书,好像每次战斗,消耗的子弹都数以万计,而双方的真实伤亡,大多在个到十位之间,很少上百数,同期,民国很多军队的基本训练教程,第一句话都是,开枪时要瞄准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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