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祖雅(2 / 2)

这些人正在进行的是肉搏战,没有人拿着武器。但在魏从九看来,那场面却要比刀剑相交还更惨烈。

大汉们号叫着撞击在一起,举手投足都带起血肉。一个大汉刚把对手的脑袋掐碎,就被身后的敌人双手抓住,‘啪’的一声猛然分成了两片。

放眼望去,飞沙走石,竟每个人都是可生裂狮虎的大力士。魏从九心中不禁一阵发寒。

正恍神间,一道黑影呼啸着砸了过来,他立刻闪进更深处的阴影里。向下看时,发现地上是个鲜血淋漓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人留意这边。

魏从九迅速为自己下了暗示,脱下外衣掠到那男子身边,拨下耳后蜷缩着几可与发丝混淆的磐情,轻轻一抖,男人的脖颈已如冰丝遇火般,自然而然的断了开来。

他用衣服把甚至还未喷出鲜血的头颅层层裹紧后,一掌拍在无头的尸体上。那壮硕的躯干立刻悄无声息的裂成了无数小块散落出去,和其它被撕碎的肉体搀杂在一起。

魏从九这才转身轻盈的跃回房门前。这一切也只用了十几息的时间,地上的大汉还未醒来。他打开房门闪了进去。

魏从九一边弹动五指闭目搜索,一边有些本能的诧异。这里竟然是个超人的世界。

在这块名为爱汀里亚的大陆上,大多数人一出生,身体中就充满了能量。

当然能量的多少不尽相同。普通表现为力大无穷、肉体强悍。特殊一些的拥有操控单一自然元素的能力,如风、火、土、水、金等。极少数人会拥有一些稀有而不为人知的能力。

而能力的强弱与血缘有着很大的关系。两个能量一般的人很少能生出强劲的后代。所以这里的人都非常重视血统。

只是这个世界的人从出生到死亡之前,身体中的能量是不变的。就好像一只已装满水并具有恢复功能的瓶子,虽然可以无限次回到满瓶状态,可瓶子的容量却是永远也不会增加的。

所以这里的人成就如何,几乎是一出生就已决定好了的,以后努力追求的,就是拥有能瞬间发挥出更多能量的能力――就象瓶子短时间内要倒出更多水就要有更大的瓶口一样。

最不堪的,就是那些出生后身体中完全没有能量的人。

他们从发出人生中第一声哭喊起,就已成为了奴隶。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后天修炼的功法,所以他们永远也不能拥有力量。他们永远也没有自由,任何人只要足够强势,就可以把他们自由买卖,是与物品并列,工具般的存在。

而现在魏从九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奴隶中的颜奴。

在这个世界里,是男是女既然已经不是决定能力强弱的因素,那么除去了保护与被保护的感性主观,没有了依附与被依附的理性客观,人类剩下来最多的,就是天性中的竞争。

所以这里永远也没有哀怨凄婉、刻骨缠的爱情。人们更加看重的是各自对家族的忠诚。

然而,出于智慧生物的本能,他们还是充满了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于是,在这个没有艺术氛围的土地上,最好收集的奴隶抓住了强者们的目光。

人们把美丽的奴隶称为颜奴,不让他们做任何事情,让他们放弃了活着外的一切本能,除了解决主人的性欲时外,他们就是能呼吸的壁画、会走动的花瓶。

漠然的知悉着这些自己闻所未闻的事物,又过了一阵后,魏从九把手指从已彻底停止了思维活动的脑袋里抽出,擦拭干净。开始解除对自己的催眠。

移神术的施展,不只是信息,被施术者近到现在,远到也许本人都已遗忘,当时却曾有过的强烈情感,都会随着深深潜伏的记忆的转移一同流入施术者的脑中。

这样庞大的负担,最后甚至会让施术者分不清究竟哪些情感是自己的哪些是别人的。

最早移神术还不完善时,魔门的几个天赋卓越、性情坚忍,好不容易得以修成此术的前辈,就曾因为这点,变成了精神错乱人格分裂的狂徒。

上次有超越一切的强大憎意做屏障,魏从九甚至是享受的接收着那人被折磨而死时所产生的极度的怨恨。

而这次对象换成素不相识之人,他却未敢托大,谨慎的为自己加了情体分离的暗示――如同机械般得到所有资料后,再解除催眠,感同身受就变成了冷眼旁观,心,已完全不被影响。

又休息了一会儿后,魏从九站起来,走去屋角开始挖坑,到坑深到两尺时停了下来,把头颅和沾血的衣服扔了进去,埋好。剩下的土则被均匀的撒到了地面上。

抹掉额上的汗珠,有些气喘的躺到床上。魏从九闭目沉思。

自己刚刚掉落到这个世界时内力全无,而且自己的功力和这里人们体内的能量一定是不同的,所以奴隶商人把自己当成奴隶捡了回来。

魏从九冷笑,怪不得自己表现得又聋又哑也没有人询问――花瓶说话与否有区别。

那不称其为‘人’处,竟连地球上从前地位卑贱的*也不如。

随着情感的回流,魏从九此刻感到了巨大的屈辱。那颗承嗣了魔门血脉,清高孤傲、杀伐任意的心尝到了如同死去般的痛苦。

他撤去了八岁之后从没有松懈过的对于媚惑术的压制。

那是一经修炼,终身相随,完全激发人体魅力,能够迷惑任何人,让所有人疯狂迷恋的妖邪之术。虽然曾经对于自己是几百年间,唯一练成媚惑术的天才毫不在意,但现在,魏从九却由衷的庆幸。

“就算是玩物,我也要成为让人痴狂爱恋,永不能放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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