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凡:“是这么回事,有一位首长看上了夏菊,于是就托人去说媒,结果……唉……”
高非心里很着急,顾不上礼貌,催促着说道:“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
冯一凡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说道:“结果夏菊告诉媒人说,她已经结婚了!人家问她丈夫是谁,她又不肯说。”
夏菊当然不能说,因为事关高非的真实身份问题,必须要保守秘密。但是她现在属于特科人员,无论是恋爱还是结婚,必须征得组织同意才行。
高非:“然后呢?”
“我回去之后,知道了这件事,我猜想她结婚的对象只能是你!——问题是,你们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冯一凡忍不住转过身问道。
现在的冯一凡打冷眼一看,跟以前有很大区别,蓄起了八字胡,戴着金丝眼镜,看着像是一个体面的商人模样。
高非:“我们……在石门见面的时候结的婚。”
冯一凡:“高非同志,你这是在犯纪律!知道吗?”
高非默然半晌,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妥,可是冯先生你替我想一想,我当时能怎么办?”
冯一凡转回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你太欠考虑,组织上恐怕是要进行处分!”
高非心里一惊,说道:“冯先生,你跟上面说,这件事由我来承担责任,跟夏菊没有关系!”
冯一凡:“跟夏菊没有关系?你是在和自己结婚吗?”
见高非没有说话,冯一凡说道:“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会尽量和组织上解释这件事。”
高非:“谢谢了!”
“曾润泽的事情,多亏你了,要不然现在我已经在军统的审讯室里。”
“那是赶上运气好,要不然我也没办法……我听说护送许兰花的同志负伤了,他是怎么逃脱的追捕?”
“他被一个姑娘救了,现在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看来我们还是很得人心,要不然一个姑娘家怎么敢管这种事情。”
“听那位同志说,救他的那位姑娘也不是普通人,好像跟上海站的厉先杰有些关系。”
“是吗?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她复姓上官,军统的人对她很客气。说起来就像你讲的一样,我们的同志能够脱险,都有一点点运气成分在里面。”
“上官?我知道她是谁了。”
“她是谁?”
“上官湘儿,厉先杰的女朋友。”
“哦?……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把她发展成我们的人?”
“不行!上官湘儿的性子太柔弱,不适合做这一行。这次她能救我们的同志,可能只是偶然事件,你让她真的做特工,等于是害了她,而且还会牵连和她一条线上的人!”
冯一凡点点头,没再说话。
高非:“你既然回来了,肖文虎会调走吗?”
冯一凡:“不!他还是你的下线。我这次回来主抓全面工作,不可能围绕着你这一点,除非是有极特殊的情况,你才能跟我联系。”
高非:“好,我明白了。”
十几分钟后,冯一凡开车驶出医院大门。
等到冯一凡走远,高非回到自己车上,坐在车里久久的沉默着,他在担心组织会对夏菊采取什么样的处分。
每次想到夏菊在冀中的情景,在高非脑海里都是一幅让他感觉到心碎的画面: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站在凌乱的风中,楚楚可怜的望着上海方向……
平复了心情,高非开着车驶向吴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