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凡想了想,说道:“好!这样可以避免戒严之后,街上的盘查。”
高非:“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冯一凡:“高队长,你刚刚吐了血,一会也要看看医生才行。”
高非:“没关系,我这是积郁的病血,吐出来反而觉得舒服多了。”
吕宾凑过来:“高队长,看病抓药,这些郎中的本事你也会?”
高非一抱拳:“今天多谢吕队长的鼎力相助,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将来能够有机会报答你!”
吕宾咧着嘴笑道:“你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枪支弹药,已经是最好的报答,我这人不贪心,见好就收。另外,高队长,你要是瞧得起我,就别一口一个吕队长,听着太生分。”
高非笑道:“那我该称呼你什么?”
吕宾:“你就叫我吕洞宾最好,我们自己的兄弟都这么叫我。”
高非:“那好,吕洞宾,咱们有缘再会!”
吕宾:“我看着你这人特别对脾气,咱俩一定还有缘!”
高非转身走了几步,回手把手里的步枪扔给吕宾,大踏步走向路边的汽车。
冯一凡:“吕洞宾,你赶紧带着你的人撤回山上,等候我的命令!”
吕宾故作正经,敬了一个歪七劣八的军礼:“是!佘山游击队随时听候一凡同志的命令!”
冯一凡皱着眉挥挥手:“走吧,走吧。”
冯一凡上了高非的车,汽车在雨中疾驰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在虹口三益街附近停下。
高非:“老张,你们俩帮着冯先生把夏菊送过去。我去请医生。”
尹平:“我们在这等你一会多好?”
高非:“不行!你们先走。我请的这位医生是一个慢性子,他收拾东西都要一两个小时。”
夏菊挣扎着坐直身体,轻咳着:“高非……你自己要当心……”
高非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
滂沱的大雨中,高非下了车,目送着轿车开远,他才沿着一条巷子向深处走去。
这片街区的房屋是本地典型的石库门建筑风格,但是住在这里的居民却并非都是中国人,这里住着上万名从万里之遥的欧洲,前来上海避难的犹太人。
在一栋民宅门口,高非按响了门铃。
几分钟后,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院门打开,一个举着雨伞六十多岁犹太人出现在门里,他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国话:“高先生?这么恶劣的天气,你怎么来了?”
“卡尔先生,有一个伤者,急需要手术。”
“可是你应该去医院……”
“如果能去医院的话,我就不会来麻烦您。”
卡尔看了看四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