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p>当然,作为被动的一方,不通兵事的刘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够授命守卫关隘的将士严防紧守、据险不出。
只是让刘璋没有想到的是,处境危险的自己等来的不是战争的号角,而是加官进爵的喜讯,有两支来自北方的使臣队伍,一东一北先后入蜀,抵达了成都城。
第一支北方使臣队伍,是中原曹操派出的,他们借道荆州,从江水溯流而上,一路经秭归、江州赶到了成都城,这一行人数虽少,却带来了朝廷的诏书,他们想要与益州结盟对抗关西阎艳,并授予刘璋镇西大将军、益州牧等尊贵的名爵。
第二支使臣队伍,则是关西阎艳派来的。他们是从汉中出发的,队伍人马不少,造成的声势也大。按照他们的说法,骠骑将军阎艳准备上表朝廷授予刘璋振威将军、益州牧等名爵,并且关西、益州两家今后结盟交好,关西愿意归还从米贼手中收复的汉中郡,当然,作为回报,益州刘璋必须奉阎艳为盟主,委质输币,唯关西马首是瞻。
这顿时让刘璋陷入到了两难的抉择之中,一方面刘璋垂涎于两家许诺的名爵,他性格暗弱,既无武功、也无才德,骤然继承益州基业而没有朝廷任命,可谓言不正名不顺,以往沈弥、甘宁、赵韪等人起兵,多就打着这个理由反叛自己,如果能够得到朝廷的任命或者强大势力的承认,那自己这个益州牧的位置相对就好坐了许多。
可另一方面,刘璋又对高官厚禄背后隐藏的风险心怀忧虑。
如果与曹操结盟,那就会惹怒关西阎艳,巴蜀之地恐怕就会遭受西凉兵的入侵,面对关西阎艳这样一个北方的庞然大物,刘璋对治下蜀兵能不能抵挡得住充满了担忧。
如果与阎艳结盟,两家结成盟友,益州就暂时解除了威胁,按照关西使者的说法,益州甚至还能够讨回一直没能收复的汉中郡,可却需要输币委质、拿低作小,一旦关西阎艳使诈,只怕巴蜀之地仍然会保不住。
心中没能拿定主意的刘璋苦恼之下,只能够聚集州府的臣僚商议,可惜在阎艳、曹操派出的这两支使团面前,平日里号称智谋出众的诸多臣僚也没有统一意见,他们各有见解,有的主张联曹,有的主张和阎,七嘴八舌的场面让刘璋脑袋阵阵发痛,到了最后他只能够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别驾张松,求助似地询问道:
“别驾,你平日里素有高论,如今结盟之事,你以为呢?”
随着刘璋的询问,下首一个臣属缓缓起身,他身材短小、相貌平平,与其他臣僚格格不入,正是刘璋新近任命的别驾张松。
张松似乎早有预料刘璋会求助自己,他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看向刘璋,口中悠悠说道:
“明公,松以为,现下决定与哪一家结盟,还为时尚早。”
“哦,怎么讲?”
刘璋对张松颇为信重,连忙问道。
“蜀中资讯闭塞,只知道关西阎艳曾大败袁、曹两军,兵马为北方之冠,所以臣猜测,关西使臣想借汉中之地迫使益州委质称臣,而曹操实力弱于阎艳,需广结盟友,合纵相抗,因此借着朝廷之名,厚赐名爵,想要借机联合荆州、益州一同对抗关西兵马。”
“没错,确实是这样的。”
刘璋点点头,张松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
“可是对于关西、中原等其他情况,蜀中却一无所知,因此阎艳、曹操两家的其他图谋,吾等无法猜测,这也是今日堂上诸君争议不休,却迟迟无法争出个结果的原因。”
“子乔所言甚是。”
刘璋跟着张松的思路,不断地点头。
“所以臣以为,现下争议与哪一家结盟,为时尚早,明公不如暂时应允两家,并厚礼款待两家的使者,跟着派出使臣前往长安、襄阳、鄄都,若是阎艳真的无心攻取巴蜀,并愿意归还汉中之地,那与之结盟也无妨,若是曹操、刘表当真是有心结盟相助,那三家结盟对抗关西,蜀中就不用担忧阎艳图谋了,明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大善!”刘璋听了张松的话,想了想,顿时转忧为喜,他哈哈一笑,由衷地称赞道:
“别驾当真是我蜀中翘楚才俊,哈哈,吾得别驾之谋,高枕无忧矣!”
刘璋眼见着张松转眼间就帮自己想好了对策,而且是在短时间内好处都可以拿到,两家又都可以先不得罪,今后借力打力,还能够长久保得益州的周全,他心情顿时变得畅快,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过了一阵,刘璋才又想到了一桩事情,他又问道:
“别驾,话虽如此,可阎、曹两家终究也并非无谋之辈,吾等如此行径,一旦计谋落空,只怕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同时惹恼了这两家,到时候益州遭受西凉兵入侵,孤立无援,可如何是好?”
“哈哈,”张松闻言哈哈一笑,似乎成竹在胸,他咧着嘴笑道:
“明公无需多忧,此事臣已经想过了,阎、曹相争,有机可乘,只要出使之人效法张仪、苏秦,行纵横捭阖之事,端能够保得益州周全!”
说到这里,张松瞥了刘璋,继续笑着说:
“时下关西势大、阎艳强横,蜀中出使之人除了要有折冲樽俎之能,还需得有苏武不辱之节,臣不才,蒙明公厚遇之恩,既献此策,愿竭驽钝,出使长安,弭兵谋和,为益州讨回汉中一地。”
“善!”刘璋闻言大喜,他拊掌赞叹不已。
“别驾高才善辩,若前往长安,必能不辱使命。”
···
刘璋对张松言听计从,自以为借助张松之才,能够为自己了解一桩心事,心情大畅的他,待到众人退去之后,正准备召集歌姬宴乐一番,不料州从事郑度却去而复返,悄然前来的他脸色沉重,心事重重地求见刘璋。
“明公可知,益州明日将有易主之祸!”
郑度虽然平日里不受刘璋重视,可他危言耸听的话一开口,还是让刘璋吓了一跳,他脸色难看,低声询问:
“郑从事,你这是甚么意思?”
“明公,张松为人素来放荡无行,为蜀人不齿,虽蒙明公厚遇拔擢,可却事上奸诈、包藏祸心,他此番请求出使绝不是为了解益州之困,定然是眼见关西阎艳势大,想要出卖益州——”
“够了!”
刘璋听郑度无凭无据、信口开河,接连诋毁自己信重的张松,心中大怒,指着郑度的鼻子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