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苦了你们了。”冯远征看着女儿，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本身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实际上，女儿找什么人，他是并不怎么在意的。当初，极力反对冯婉和林昌明婚事的，是他的妻子。这件事，是他妻子这辈子心中最放不下的事情，甚至直到逝世之前，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冯婉虽然看似柔弱，实际上骨子里还是继承了她母亲的倔强，当时她母亲身体也不好，虽然没有跑去岭南省刺激母亲，但是却也没有按照他母亲的安排的路走，自己独自一人搬到外面住了这么多年。

“爸，这是小鸿。”冯婉擦了一把眼泪，连忙拉着林鸿来到他的面前，“小鸿，快叫外公。”

“外公。”林鸿淡淡地点点头。

来之前的路上，他其实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母亲让他叫，他到底叫不叫？他心中说没疙瘩，那是假话。

不过，见到真人之后，他也想通了。

都是一个快要走完生命最后旅程的老人了，跟他怄气至于么？连他父亲都叫出了口，他再坚持就显得非常不成熟了。

此外，林鸿之所以听母亲的话，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感觉到，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对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偏见，更多的却是愧疚。

“好，好！”冯远征脸上露出笑容，眼神中满是欣慰，“这句外公叫得很不甘心吧？呵呵，不过你能叫出来已经很出乎我的意外了。回来了就好啊！上次……小孙说你已经回国，我才最终放心，让在外面找你的人给撤了回来。”

听到他的话，林鸿微微意外。

没想到，母亲的话是真的，他竟然一直在托人寻找在外面寻找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放弃。

这话对方并不是在说瞎话，没有必要，就算是撒谎也瞒不过林鸿的感应。

不过，他口中的小孙是谁？

“不过……年轻人，磨练一下也好。”冯远征继续说道，看林鸿是越看越满意，“你在国外……”

正说到这儿，林鸿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对母亲说到：

“妈，我想单独和外公说说话，麻烦你和老爸在外面等一下。”

听到他的话，冯婉不由愣住了：“你这孩子，说什么话，还要我们回避？”

“婉儿，去吧，让我们好好聊聊。”冯远征挥了挥手。

在狐疑的眼神中，冯婉被林昌明给拉了出去。

“小鸿和我爸单独聊什么？他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吧？”

房门关上之后，在外面冯婉有些担心地对丈夫说道。

“你呀，瞎想什么，小鸿做事会这么不靠谱？你这个做母亲的，对儿子的性格也太不了解了吧？”林昌明反驳道。他心中倒是猜到了一些。

等父母出去之后，林鸿这才说道：“你知道我在国外的事情？”

他心中很奇怪，就算对方派人去国外调查，想要搜集到自己的资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行动，本身都是绝密，除了鼹鼠内部人员，他可以肯定地说，没有谁能知道。

冯远征点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你原本只是在国外当一年交换生，却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甚至还因为失忆去当了国际雇佣兵和商业间谍！其精彩程度，让老头子我都要有些惊叹。”

林鸿让母亲回避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让她知道总归是不好，主要是怕她乱想，人老了，喜欢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如果知道自己还和以前的这些人有联系，可能只要自己出国，她就会担心。

“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连我的这些底细都能调查清楚？我想认识一下。”

“呵呵！”冯远征笑道，“去找你的人自然没这么有本事，告诉我的人，是小孙。”

“小孙是谁？”

“孙景泰啊，你的师父。”

“……”

林鸿彻底无语。

听其言语，他似乎和自己的师父很熟？

小孙？这语气，好像是叫自己的下属的语气。

“小孙当年就是我的警卫员。”冯远征主动揭开谜底。

“你的警卫员……”

林鸿顿时在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消息的冲击性有点大，让他觉得一时有些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