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多年不见长高了许多!”张定边呵呵的笑着。
望远镜里面一个身材颀长面貌俊朗的少年,正把下摆收在腰间脚下盘着球,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见实在冲不过去,张着嘴大喊一声,就把脚下足球远远的射了出去,见到同伴顺利的把球射进球门,就哈哈的仰头大笑,全然不似张定边当年印象中的那个沉默带着阴郁的小男孩。
趁着张定边在看陈理,马度对着张五六比划了一下手势,张五六会意的点点头小心的从衣服里面取出一卷笼布,小声的道:“侯爷,八根油条,不要让那个大和尚知道。”
张定边是对的,马度恨不得把张五六一脚踹下去,看张定边瞧得认真,咬着牙指了指身后的小路对张五六道:“他娘的,赶紧的走动作轻点。”
马度扭过身刚刚的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的张定边说话了,“马侯这是要走了吗?难道东西是打算送给贫僧了。”
“大师云游天下,应该能用得上,如果喜欢就拿去好了。时辰不早了,如果再不去书院上课,书院的老家伙又要絮叨我了。”马度正色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五六,咱们走!”
还没有转过身,马度就觉得肩膀一疼,像是被一只大钳子抓住了似得动弹不得,“张定边你已经害我很惨了,当年你的一下子差点没把我给撞死,我有时候还要犯头疼病。今天你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我不计前嫌帮了你,你还要怎样!”
张定边松开马度的肩膀,合手一礼道:“阿弥陀佛,马国舅误会贫僧了,贫僧是想谢谢你这般看顾陈理,见他开心喜乐贫僧也算是了却一番心愿。”
马度摆摆手道:“不敢大师一个谢字,说起来还是罗复仁对他照料的多,我只不过是帮陈理找了一个朋友而已。”
“唉……贫僧早知罗先生是赤诚君子,可惜不得陈友谅重用,全都便宜了朱元璋。贫僧素来不欠人情,刚才马国舅说有一个和贫僧有渊源的学生想见贫僧,那就把他请过来吧。”
“算了吧,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那人是花云之子,自幼苦练弓箭心心念念要找你报仇,我怕你一巴掌把他给拍死了,我那妹子怕是不和我干休。”
张定边对马度的妹子不感兴趣,却欢喜的朝天上一拱手,“没有想到花将军竟有香火留存,真是可喜可贺,马国舅快快把那孩子请来,让贫僧见上一见。”
马度简直不敢相信耳朵,“沐讲大师是我耳朵不好使,还是你疯魔了,我可听说花云可是你射死的?”
张定边一抹胡须,“没错,花将军不仅是贫僧射死的,还是贫僧生擒的。战阵之上各为其主,但不妨贫僧对花将军的敬佩之情。”
张定边叹口气,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似乎回到那个刀光剑影的夜晚,“当时陈汉大军已经攻入太平,花将军明知不可为仍带着亲兵反击,花将军真可谓无敌猛人,即使被团团围住仍旧杀得旁人近不得身,中了贫僧的暗箭,最后才失手被擒。后来贫僧亲自劝降他,与他长谈很久,他才答应投降。”
“他投降了?不是吧!”
“诈降。陈友谅听说花云投降,就亲自接见他,谁知他却挣断绳索,抢了亲兵的刀刺杀陈友谅。陈友谅心胸狭隘,贫僧知道花将军必死无疑,可能还会死的很惨,干脆先动手把他射死了!”
“哦,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花将军忠直勇烈,贫僧佩服不已,不能和这样的人做生死兄弟贫僧深以为憾!”张定边脸上露出嘲讽之意,“朱元璋很没良心哪,花将军分明有后却只给他封了个有名无实的空头衔,倒是常遇春那样的凶残冷血之徒却位列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