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胖厨子其实是个挺聪明的人,自然不会真的拿清粥冷饭来招待侯爷的贵客,很快就把饭钵盂送来了,雪白的米饭上盖着红彤彤的麻婆豆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另外仆役还重新给他泡了茶了,送了一个果盘。
姚广孝告罪一声就开始吃了起来,虽然同样是和尚,但是他吃饭的样子跟马度认识的另外几个和尚大不相同。
别看老朱在文臣跟前吃相斯文,私下里吃饭则是狼吞虎咽,另外元生和张定边同样如此。姚广孝则是和他们不同,他吃饭的样子像刘基、像朱升,举止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他披着一身的僧皮,学道家阴阳之术,骨子里面却是一个儒生,历史上也证明了这一点,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姚广孝把碗里的米饭吃的一干二净,还用茶水冲洗干净钵盂,然后将残渣喝得一干二净又把钵盂放回了包袱里面,至于那漂亮的果盘看也不看。
“国舅爷施舍的这一餐饭真是美味,这样辛辣的味道贫僧还是第一次尝到,终身难忘啊!”
“大师还真是能忍耐,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辣的呲牙咧嘴了。你要是喜欢,一辈子都能尝到,书院的食堂每天都有这道麻婆豆腐。”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马度这般礼待姚广孝当然是希望能把他留在书院,人家不光有学问,还有满肚子的坏水和阴谋诡计,稍微露出来一点就足够让书院的学生受用无穷了。
“书院?可是国舅爷主持的皇家书院吗?”
“没错,不过不是我主持的,山长是枫林先生,我不过在里面教书而已。”
姚广孝笑了笑道:“以您的胆识和才干在书院教书实在是委屈了。”
“谁叫我是外戚呢,平安富贵一生便足矣,大师有没有兴趣到皇家书院里瞧瞧呀!”见这贼秃没反应,马度只好带他到书院看看,希望书院能吸引住他。
两人一直出了府门就往书院走,姚广孝则是左顾右盼,东边瞧瞧热闹的交易市场,西边瞧瞧漂亮的小区,又往佃户住的地方指了指,“沐讲大师说的没错,这真是一个富庶的庄子。”
“沐讲?你见到张定边了?”
“嗯,贫僧出发前,正好碰上沐讲大师在我寺中挂单,贫僧与之畅谈一夜。”
“本侯就说城里又不是没有寺院,何必大老远的来方山定林寺挂单,是沐讲大师指点专门方山化缘的,当时他看我的庄子富庶可没少弄了干粮。”
姚广孝大笑道:“贫僧定不让沐讲大师专美于前,回头也化上一包袱干粮再走。”
两人说话间就到皇家书院,快开学了,不管是到衙门实习的还是在城里卖冰棍的都已经回来了,一个个的正撸胳膊挽袖子拿着镰刀扫帚打扫卫生呢,很热闹跟工地似得。
两个小子抬着水桶没头没脑的撞过来,马度一拉姚广孝躲开,“老四、李景隆你俩就不能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