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足利义满谈完,马度就就出了鸿胪寺,带着张五六信步往家里走。深秋天短夜长,不等净街鼓响起,街道上就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兵马指挥司的士卒来回巡逻。
一路上被盘查了好几次才算是到了家,刚一进门家里的门房就凑过来道:“刚刚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找您的。”
马度不由得问:“什么人?”
他平常都住在乡下,城里偌大的宅子只有几个老仆负责看守洒扫,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来城里小住,熟人都不会到城里找他。
“小人也不认得,是个中年汉子瞧着是军伍上的人,带着一个大丫鬟。”
“哦,人呢?撵走了?”
“小的哪有那么不晓事,厅里用饭了,打扫了客房留他们一夜明天就让他们到乡下找侯爷哩。侯爷还没吃饭呢吧?小的找家里的老婆子给你做几个菜。”
马度拜拜手,“不用这么麻烦,烧点红薯粥凑合一下就行,我先去见见客人。”
因为没什么人住,偌大的宅子漆黑一片,只有花厅里面灯火明亮,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大汉子趴在桌子上大吃大嚼,一个女子端坐在椅子上喝茶。
马度突然的刹住脚步,叫住前面打着灯笼的闷头走路的张五六,“五六我自己去见客就行了,你去厨房等着吃饭吧,吃好了就把饭给我端过来。”
张五六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好嘞,俺早就饿坏了,等俺吃饱了就给您端过来。”
见张五六挑着灯笼走远了,马度快步走到厅中,反身就把门给栓上,咬着牙恶狠狠的道:“你俩怎么跑我家里来了,是想玩死我吗!”
那高大的汉子抬头看了马度一眼,埋头继续吃饭。那个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丫鬟放下手中的茶碗,一双美目翻了个白眼,“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放我走,原本以为你胆大包天,没想到吓成这样。”
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旁人,正是在海上被马度放走的张敏珠,而那个男人则是她的贴身侍卫赵初一。马度就算是能能掐会算通今博古,也猜不到这个女人竟然会跑到他的家里来。
他指着皇宫的方向,咬着牙压低声音道:“我胆子再大也禁不住你这么吓,你可知道再往西边不到两里路就是皇宫,你这是要害死我……”
马度话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重重的敲了两下门,他的心都一下子就窜到了嗓子眼,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还以为检校找上门了。
外面响起张五六的声音,“侯爷,小的准备烤两个红薯,要不给您也烤两个。”
“不吃!滚远点!”马度恼火的吼了一嗓子。
“哦,不吃也好,晚上吃多了容易放屁。”
马度的屎都快吓出来了,才不管放不放屁,打开一条门缝把张五六给踹走,才感觉心脏重新回到胸腔里面。
他拍拍桌子对大吃大喝的赵初一道:“别他娘的吃了,去窗户边上盯着。”
“俺还没吃饱哩!”赵初一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起身到了窗户边上,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盯着。
张敏珠却满不在乎的道:“看来我不怎么受欢迎,既然侯爷不喜欢我这便带着赵初一走了!”说着便佯装起身往外走。
“外面已经宵禁了,你一出门就要兵马指挥使司的人抓个正着,今晚还是留下吧,还是明天再说。”
“那就多谢侯爷了!”张敏珠屈膝福了福。
马度一摆手道:“别来虚头巴脑的,你冒着风险大老远的跑来应天,该不是来复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