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摇摇头,“怎得?你们还不知道朝堂上的动静?”
“这些日子锦衣卫追查的紧,咱们的人手都缩在堂口里动弹不得,打听不着朝堂的消息。”
“原来如此,本相直接跟你明言了吧,本相欲成大事正是用得着你们的时候,这是你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汉子一脸不可思的笑了笑:“相爷在说笑吗?”
胡惟庸拿着碗盖子撇着茶叶,回望着汉子的眼睛,“你觉得我是在说笑?朝堂上有权有势的人多了,你们偏偏拐弯抹角的搭上本相,不就是觉得我像是个乱臣贼子吗?”
“哈哈……没想到胡相是如此痛快的人。只是……您该不是和旁人合起伙来,骗咱们去皇宫送死吧。”
胡惟庸冷哼一声道:“你们在应天的那点人手都不够应天府衙门塞牙缝的,本相只要你们帮忙杀个人,这人本相不好动手!”
“谁?该不是姓马的吧?方山严密的很,这人又十分精滑,怕是不好动手。”
“你有所不知,他现在每天都要去中书省当值,放了衙就回方山,身边没几个护卫,若是你们还杀不了他,只当本相找错人。”
“好!若是相爷大事成了,咱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好处呢?该不会学那位忘恩负义吧?”
“呵,比本相还心急。若是不成本相身死族灭,若成了旁人好说,可他那三个手握重兵的儿子岂会善罢甘休,这仗有的打呢。现在本相明白他为何不顾劝阻,也要分封藩王了。当然,尔等也可趁乱起事,说不准胡某哪天要跪在阁下身前俯首称臣呢。”
黄脸汉子眼中流露出一丝热切的目光,笑了笑道:“不得不说相爷真是搔到了在下的痒处。不过在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哪,您若是真心实意就把这碗茶喝了吧。”
他说着端起茶碗递到胡惟庸的眼前,胡惟庸也很光棍,“怕你下毒便不会来了,喝就喝!”他接过茶碗却看到一双葱白的小手,惊愕的抬起头来问道:“你是女子?”
“玄重,玄重过来!”汪广洋站在公事房的里间神神秘秘的冲马度招手。
马度不情愿的从窗户边上起身,嘟嘟囔囔的抱怨道:“晒一会太阳都不叫人消停。”
马度刚进了里间,汪广洋就把房门给栓上,“干什么神秘兮兮的,该不是让我给您画春宫图吧。”
汪广洋脸一板道:“胡说八道,你的大作老夫早有收藏,叫你过来是有正事。”
“您还有正事?”马度抽着鼻子在汪广洋身上嗅了嗅,“太阳果真从西边出来了,今天竟然没喝酒。”
汪广洋用手在胸口挠了挠,“玄重莫要提酒勾引我肚里的酒虫,你且看看这个?”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沓纸来放在桌子上。
马度凑过去瞧了瞧,只看完第一张便笑了起来,“您这是相信我那日给您说的话了。”
“有备无患嘛,你看这些能不能用得上,这都是老夫前些年整理出来的胡惟庸的罪证,老夫虽然没有实权,只要他在我眼皮底下干得腌臜事桩桩件件都记得一清二楚。”
“自然用得上,算是锦上添花了。”
“专政擅权、贪赃枉法、打击异己、结党营私只能算作是锦上添花吗,皇上到底打算治胡惟庸个什么罪?”
差点说漏嘴了,马度忙掩饰道:“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这些您收好了,嗯,等时候到了你就在朝会上弹劾他!”
“难道不是你交给皇上吗,还要老夫在朝会上弹劾他?”
“我交上去那是我的功劳,您弹劾他才能让皇上知道您在中书省的忍辱负重啊,不然如何脱得了干系。”
汪广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玄重说的没错,还是老夫自己交上去的好,时候到了你可得提醒我。”
马度粗略将那一沓子纸看完,调侃道:“怎得到了洪武八年就没有了,莫非这两年他改性子做了好人了。”
“是老夫改性了不可以吗,少拿老夫打趣。”汪广洋感慨的道:“那杨宪虽然狠辣,但是在中书省总的来说还算低调,老夫也懒得管他。可胡惟庸只规矩一两年,仗着皇上宠信又有韩国公做靠山便无法无天,老夫开始还想着委屈求全以待时机,可日子久了便没了心气,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就算是哪天辞官也不用灰溜溜的离开中书省。”
当然不用离开中书省,因为中书省这个称呼会离开你。
放了衙马度和平常一样去谨身殿里坐上一会儿,静静的看老朱批折子,看着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
谁知老朱却道:“胡惟庸应该收到你派人到定远的消息了,那两个人锦衣卫会暗中保护,你平常出门也多带些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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