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子枫讶然道:“你竟知道这是火器打伤的?”
碧琳重重的点了点头,“过年的时候,中秋的爹爹带着庄子的孩子在林子里头打了一头野猪,用火器打的,就是这样有一个窟窿,别看这个窟窿不大,可里面却伤得厉害,你看你的腿都发青了,再不治只能砍了以后做个拄拐的跛子。”
古子枫不知道中秋的爹爹就是坏了他正事的那个,“那你倒是说说,我这伤该怎么治?”
“伤口里面有铅子,你若是不取出来就算是好了一时,也早晚要中毒的,所以中秋爹爹送来的猪肉,爹爹都不让我们吃!”
“原来是有铅子!”古子枫从袖子里头一柄约莫三寸长的锋利小刀,伸手就在伤口上划了一道,一股黑血就淌了出来。
他用刀尖剥开皮肉,里面果然如这小丫头所说的一样,里面的伤口其实很大,筋肉被打得稀烂,隐隐的可见一点明闪闪的东西。
他咬着牙用刀尖剃了出来,果然是铅子,而且已经变形了,难怪会撕裂出这么大的伤口,他一狠心硬生生的将周围的一块烂肉剜了出来,手法干脆利落。他抬眼看看旁边一脸淡定的碧琳,“你倒是不怕!”
碧琳摇摇头,“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也是跟着表哥见过大场面的,寻常杀猪宰羊我眼睛都不带眨的。”
“她的表哥八成是个屠夫!”古子枫心里这么想,“大恩不言谢,请容日后再报!”
“咯咯……这也算是大恩吗,看来从前没有人对你好过!”碧琳掏出一个洁白的帕子给他盖上伤口,“我去家里给你给你找些药来!”
碧琳骑上小马,一磕马腹就咯噔咯噔跑远了,古子枫怔怔看着伤口上的帕子,喃喃的道:“是啊,师父死了之后,再没有人对我好过了。”
要出手了,马度睡了个大早,第二天也早早的起身洗漱穿衣,身披麒麟服,头戴乌纱冠,腰系白玉带,脚踩一双白底皂面的棉靴子,将他衬托的英武不凡。
一出手就扳倒权倾朝野的宰相,也许这将是他在大明朝堂上最耀眼的一天,在了结胡惟庸的事情之后,他就会退隐方山筹谋退路,待时机成熟带上全家老小远走高飞,大明只会留下他的传说。
饿肚子就上朝的事情马度不干,出了门寻了个摊子吃了点早饭,就坐上马车直奔洪武门,一路步行内五龙桥外。
今天他来得算是早的,官员们还没有排好队,汪广洋见了马度就凑了过来,“玄重老夫都准备好了,再问你一次,真是确定皇上是要除胡惟庸吗,如若不是,这些罪证递上去,便是捅了马蜂窝了。”
“你尽管放心,皇上除定他了,你这些罪证递上去绝对有功无过,之后便可告老还乡醉生梦死了!”
“呵呵……承玄重吉言!”
“别忘了要推荐我来主审胡惟庸的案子,你知道的我若是去争抢皇上反而不会把差事给我!”
“老夫忘不了,胡惟庸虽然党羽多,可仇家也多,你位高爵显又得皇上信重,只要皇上给胡惟庸定了罪,一定会有旁人跳出来支持你的,不过准与不准终究在皇上一念之间。”
“嗯嗯,我知道了,赶紧的去排队吧,那家伙来了。”马度转过身正好与胡惟庸擦肩而过,谁都没有看上对方一眼。
不知道胡惟庸怎么想,马度心里却道:“胡惟庸呀胡惟庸,不是老子心狠,落个结党擅权的罪名总比造反的罪名好,至少不用挨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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