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了?”老朱浓眉一挑眼中一抹愧色一闪而过,面上的狰狞也缓了下来,他重重的一推将马度掷在地上,“给朕滚!把他给朕扔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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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度摔得七荤八素,不等他起身就有几个锦衣卫抓住他的手脚抬向宫外。
老朱扭头看着马度被抬出门了,突然呼号一声奔向殿内,“皇后啊!皇后啊!啊呜……他们都怨朕,他们都怨朕,你心里头也怨朕吧。皇后,呜呜……”
即使被抬出了宫,马度依然听得清老朱的哭嚎,悲痛之中夹杂着愧疚。他的伤心不是装的,马后不仅仅是他患难与共的妻子,还是他最坚定的创业伙伴,更是他最好的老师和臣子,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老朱。
朱标说的没错,马后殡天最伤心的人便是老朱了,马度的哀痛可能不及老朱的百分之一,可是心里头就是怨他,无法释怀。
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便飞了起来,接着就重重的落在地上,直摔得他眼前直冒金星,几个锦衣卫拱拱手,“公爷得罪了,您今天能活着出宫已是娘娘在天之灵保佑了。”ii
马度充耳不闻,眨巴着眼睛望着望着湛蓝的天空,看着一朵朵的白云从眼前飘过,不知道还以为他被摔昏了。
直到宫里的哭声越来越大,他才踉跄起身捂着耳朵离开。没有回家,离了皇宫就去了在城里的宅子,吩咐仆役回方山把宋霜接来,一头扎在床上倒头就睡,他要养精蓄锐迎接马后的葬礼。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一抬头就瞧见,昏黄的烛光下宋霜正手持针线缝制孝服,还不时的拿针头撩一下鬓角,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还是头一次见你做针线。”
“哎呀!吓我一跳,扎手上了!”宋霜把指头凑在烛火下面,一个血珠缓缓的冒了出来。
“真是禁不住夸。”马度拿过她的手放在嘴里吸了两下,“好了!”
“恶心!”宋霜把湿漉漉的手指在马度身上蹭了蹭,“我的女红虽然不好,可是缝个孝服还是没有问题的,你要是不吓我才不会扎手上。”她止住话头又问道“嗯,娘娘走得时候安详吗?”
“安详。”
“那你还这么伤心,磕头都把脑袋磕破了,刚才梦里头还在哭哩,枕头都湿了。二爷爷走的时候,没见你这般难过。”
“不一样,娘娘原不该这么早就走的,我以为她躲过了灾厄,便不及从前上心,心里头怨自己。”
“如今说这些已是于事无补,夫君节哀顺变,帮着皇上料理娘娘的丧事才是。”宋霜把孝服在马度身上比划了一下,“这是宫里送来的布料,妾身连夜做好了,明日便用得着了。”
她又拿出一张黄纸来,“这是和布料一起送来的,城中各处都有张贴,说是皇上为娘娘葬礼立下的规矩,可见皇上对娘娘一片情深哪!”
马度接过那黄纸仔细的看了看,老朱为大丧期间总共立下十六条规矩,他自己伤心便要天下人一起难过,“皇上确实情深,这般盛大的葬礼怕是大明今后也不会有了,可终究是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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